琮少年给她剥桔子,一点错都没有。
陆老太太接连使了好几个眼色,李娇娘全当没看见。
气得她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朝身旁的金秀小声道,“请陈阁老到清波亭说话。”
金秀看她一眼,应了是,离开了。
……
清波亭,在陆宅的一处荷花池子边。
视野开阔,不担心有人会偷听。
陈阁老跟着陆府的大丫头金秀前来的时候,看到是这么个地方,很是有些意外。
他朝陆老太太拱了下手,“国公夫人,可是有要事相商?”
金秀上了茶,退到岸上远远的站着。
陆老太太朝陈阁老抬了抬手,“坐吧。”
陈阁老坐下了,没有端茶盏,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官家的养子赵琮失踪多日了,你可知道?”陆老太太沉声问道。
陈阁老点头,“小儿从临安送来的信中说了。官家着急上火了,正派人四处寻着。又担心闹的动静太大,给他引来杀身之祸,所以,一直是秘密寻找着。”
“我找到那孩子了。”陆老太太道。
陈阁老惊讶了,“啊?您找到了?现在就在陆府?”
陆老太太微微一叹,“人是在陆府,但不归我管。”
陈阁老听不懂,他疑惑问道,“为何这么说?老朽听得有些糊涂。”
“那孩子流落街头,被骆诚两口子捡了去,收为养子了。现在,他跟着李氏呢。我刚才已经对李氏说了他的身份,也再三强调将他留在医馆的麻烦,但是……,跟以前一样,那丫头倔强得很,不听我的,非要说,她留着那孩子才合适。”
陈阁老惊得站起身来,在亭子里走来走去的。
“老夫人,既然骆诚不肯去临安认亲,不肯帮我们两家,那么,这一回一定要将小公子爷留下!如将来官家的人找来,老夫人这里可是大功一件。届时,老夫人可不要忘记了提携我陈家。”
陆老太太叹道,“那是后话,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我还能忘记了你们陈家?要不要是陈大人您,宁国公的尸骨怕是都寻不到了,这份大恩,我记着呢。”
“……”
“只是眼下,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我请陈大人前来,便商议着,该怎样让琮小公子爷留在我陆府才是。”
陈阁老笑着道,“老夫人,您怎么糊涂了?您是李氏的长辈,您一发话,她还敢不听?”
陆老太太冷哼,“她要是听我的,怎会不去劝说骆诚到临安认亲?她的脾气,倔强得跟石头似的!一句话也插不进去的!”
陈阁老一怔,是呢,他忘记了那两口子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倔强。
听不进劝说。
“那可怎么办?”陈阁老也犯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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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阁老恍然,笑着道,“老夫人提醒得是,我这就去找骆诚。”
……
骆诚将李娇娘和琮少年送到陆老太太的正房后,因为那里都是女眷和孩子,他一个男子不便多逗留,便离开了。
如今府里当家的是陆游,他便来找陆游说话。
而这时的陆游,正和陆家的其他男眷们说着事情。
陆小七订亲,可是陆家的大事。
远在其他州府办差的陆家大郎和陆二郎,都带着家小回来了。
家眷去了后宅,陆家三位少主,正坐在一起说事情。
骆诚由仆人带着,走进正屋。
陆游看到他,马上招手喊他,“你来得正好,来见见你的另外两个表哥。”
骆诚上前见礼。
他为人坦诚,言语温和。
很快,陆家的另外两兄弟,都对他热情起来。
他们早就知道,这位远房表亲骆诚,很得老太太的喜欢。
而他们,都不敢得罪老太太。
陆家如今家道中落,陆老太爷和陆老爷相继过世后,家里的收入锐减,他们三兄弟又不善于敛财,全靠母亲唐氏接济。
但这也不是长久的办法。
他们将目光,都盯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的手里,可有不少钱。
盯着归盯着,都没有那个胆量敢当面要,更不敢窃取,只敢讨好,希望老太太多接济他们。
如今面对老太太表妹的孙子,他们哪敢怠慢?
当然是竭力讨好了。
骆诚不知道陆家兄弟的想法,还以为,陆家兄弟们热情。
于是,大家谈话时,气氛竟也十分的融洽。
说着话,这边有仆人走来说道,陈阁老想见骆诚。
骆诚脸色微变。
陆家大郎以为他怕见长者,笑着拍拍骆诚的肩头,“骆表弟,陈家与我们陆家是世交,陈老爷子为人和蔼,从不为难我们晚辈。别怕,尽管去便是了。”
骆诚心说,他哪里是怕?
他是不想见到那个总是劝说他去临安认亲的人!
父母被那些人所杀,他被迫离家二十载,还要他去认亲?
他做不到!
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见到那个地方的人!
“骆诚,要不,我们陪你一起去?”陆二郎也说道。
“骆诚啊,你不去的话,就叫祖母为难了。”陆游也说道。
骆诚看了他们一眼,站起身来,“我去吧。”
若是老生常淡的话,他转身便走。
骆诚跟着陆家的仆人,来到陆宅一处荷花塘边。
那里有座小亭子。
陈阁老便站在亭子里,捋着胡子,看着早已没有荷花荷叶的水塘沉思。
仆人道,“表少爷,陈老爷子说有要事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