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怪你,说起来,你爹打了胜仗,这九宫格战术……还真有奇效。”
弘治皇帝想起来,这九宫格战术,是太子发明的……
“传太子来见朕。”
陛下发现朱厚照的才能,要好好表扬一番?
严成锦目光流转,倒是有这个可能。
东宫,
朱厚照撅着屁股做米花,玉米要花他的银子,但大米不用,宫中要多少有多少。
东宫大殿的角落里,就放着几袋从膳房偷来的大米。
“快,你们谁还要?给本宫银子。”
他把大米塞进爆米花机里,再摇动半个时辰,让爆米花机在火上均匀转动。
做过几次后,能清楚的掌握火候。
其他宫的小太监们面色古怪,殿下竟在东宫做起了买卖……
“殿下,神宫监的大垱鲁裕想要一碗。”
“银子呢?”
小太监摸摸胸口,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十两。
朱厚照酸了,连宫里的伴伴也比他有银子。
他在宫外,还没买过十两银子的东西呢。
“那个……殿下,要补的。”
小太监见他塞进裤腰带里,便没了动作,立即小心翼翼提醒一句。
“本宫知道,给你找八两银子,冯伴伴,给他找八两银子。”
王不岁说,做生意要讲诚信。
朱厚照觉得有道理,因为自从他讲诚信以后,米花的生意突然好起来。
自食其力赚钱的感觉……
真好。
正在这时,一个大太监大步走进东宫,浮尘一甩,微微躬身。
朱厚照心头一喜:“来买米花的?”
那大太监眼馋一旁用大盆装起来的米花,老早就闻到香味了,恭敬地道。
“殿下,陛下召您到奉天殿。”
朱厚照脸色凝固,热情退去,厚着脸皮道。
“不去,没看见本宫在背《皇明祖训》吗?就快要背完了,让他别打扰本宫。”
那太监感到很为难,这不是欺君吗?
书呢?
“殿下……?”
“快走吧,父皇不会为难你的,对了,你要不要吃米花?”朱厚照灵机一动,笑嘻嘻地端出一碗,强行塞过来。
雪花是白色的,这米做出来也是白色的,他干脆就管它叫“米花”。
太监心头一喜,乐坏了,抓了两把塞进兜里。
“谢殿下,殿下不去,那奴婢这就回去禀告陛下。”
回到奉天殿,
那太监向弘治皇帝回报:“陛下,太子殿下说,他在背《皇明祖训》。”
严成锦一脸怀疑,这是朱元璋训戒子孙后代写的,朱厚照但凡能背出一段,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弘治皇帝露出若隐若无的傲意。
突然,
轰地一声!
熟悉的爆米花开盖声音……传遍宫中。
弘治皇帝的笑意凝固在脸上,李东阳等人微微低头,避免陛下尴尬。
那太监吓得面色苍白,就为了一把米花,他欺君了啊。
“太子究竟在东宫做什么?!”弘治皇帝有些怒了。
那太监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奴婢该死,殿下在弄米花。”
弘治皇帝就知道,这孽子不会乖乖的读书,但河套大胜,他在兴头上,便不追究了。
“先不管太子,说说这份捷报吧。”
李东阳等人看了捷报。
安定伯率军斩杀了两千多鞑靼人,还斩了达延汗的二子,乌特。
重要的是,大明的心腹大患,火筛也在这次战斗中被斩杀。
实乃大功!
弘治皇帝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安定伯击虏有功,此战斩杀了鞑靼两千多人,还给朕夺回了河套地区,传朕的旨意,封安定伯为安定侯,镇守延绥。”
没有陛下的旨意,老爹不得轻易班师回朝。
封赏这种事,只能当儿子的代劳。
严成锦思索片刻,仔细推演:“陛下,如此给家父进爵,太轻率了一些,恐怕会引起言官弹劾。”
“严卿家觉得如何?”弘治皇帝笑问。
“眼下三边总制一职空缺,不如就让家父担此重任,驻守三边。”
侯爵还不如三边总制。
爵爷一抓一大把。
军功有了,爵位自然能升上去。
三边总制只有一个。
这个位置说是三边,实则统御九边,乃是边镇最高的将领。
朝廷中,只有王越担任过。
但王越为陛下不喜,没有体现这个位置的军权。
老爹则不同。
他受陛下信任,日后前途可至国公,集权于一身。
且如今,也算得上大明的军事家、政治家、文学家,诸多头衔,快活成国宝了。
当一个人活成了国宝,他就有可能成为大明的一束光……
想想自己爹活成了一束光,他还挺光荣的。
弘治皇帝嘴角微微一扯。
若不是严成锦为官清正,严恪松又是个难得的儒将,他真觉得此父子有几分私心。
李东阳沉吟片刻:“三边总制不可空缺,如今能担此重任的,也只有安定伯。”
刘健和马文升微微颔首,点头表示同意。
不管严成锦有没有私心。
就眼下的局势而言,的确需要新任的三边总制,镇守河套。
英国公驻守京营,保国公戴罪修长城,唯独还剩一个严恪松和王越能与达延汗一战。
王越就不必提了。
在京城倒是能吃能喝,真要去了边陲,不知道还能活几年。
相比之下,严恪松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