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成锦赶到东宫,果然看见被困住手脚的益王。
朱厚照面若无事:“老高,益王知道本宫要买战马,可本宫又不能杀他灭口,你快出出主意。”
益王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入京以后,不仅被陛下贬至良乡,还被太子绑架。
遇到这对父子,实在太难了。
严成锦给益王松开:“太子顽劣,还请益王不要怪罪。”
益王向陛下告状也无事,反正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没确认是皇子之前,朱厚照都死不了。
就怕益王心灰意冷,不愿回良乡了。
“无妨,但太子要买战马的事,本王必须禀报陛下!”朱祐槟固执道。
他与其他藩王不同,敬佩弘治皇帝的贤明。
倒是怕太子闹出什么事来。
“六皇叔,等本宫当了皇帝,就给你换宁王的封地?”
“本王不要。”
“……”朱厚照抓他回来,肠子都悔青了。
严成锦得出一个结论,正直的人都很固执,诸如王守仁和宋景。
还有眼前的益王,都是见了棺材不掉泪的脾气。
他决定,今日给益王评个甲等。
殿门前,守门的门监慌张闯进来:“殿下,陛下来了!”
弘治皇帝大步跨入殿中,见益王朱祐槟手脚都在,顿时松了口气。
“皇弟受惊了,若不是锦衣卫来报,朕不知这逆子会偷偷接你入宫。”
严成锦微微抬头,还以为弘治皇帝对兄弟极为淡漠。
他对其他藩王,都以君臣相称。
对益王,却以兄弟相称,实在有点令他意外。
“殿下将臣带进宫,想让臣帮他养战马,陛下,这?”朱祐槟不解。
朱厚照梗着脖子:“早知如此,本宫就掳荣王了!”
逆……逆子!
弘治皇帝血压飙高,感觉有点晕乎,气得青筋暴露。
严成锦很佩服朱厚照,总是在不该作死的时候作死。
这是优点,朱厚照总是那么实诚。
换做别人,定然谎话连篇。
弘治皇帝看向严成锦,隐忍着怒意:“将太子也贬为流民,放置良乡草棚如何?”
他深思熟虑后,反而平静了下来。
为何屡次打太子,太子都屡教不改,反而隐隐与他作对。
是因为觉知,太子并未意识到,他将来是千千万万百姓的君父,要担起让百姓安居乐业的重任。
故而,整日吊儿郎当。
而他从小便知,大明皇帝的担子有多重,在詹事府读书时,囊萤映雪。
严成锦微微躬身:“太子贬为流民去良乡,若是传出去……还请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益王朱祐枢也为朱厚照求情。
“朕想得很清楚,知道太子出宫的人,不过我等几日,谁会知道!”
弘治皇帝扫视周遭一眼,小太监们会意,闭上嘴巴。
朱厚照懵了。
原本是藩王的考核,与他无关。
狗皇帝……
不是弘治皇帝亲生的这件事,再次浮上朱厚照的心头。
严成锦微微抬头,欲言又止,弘治皇帝率先道:“朕意已决,让牟斌亲自看着,不会有闪失。”
“臣是想问……要不要给太子打分?”
弘治皇帝思索良久,吐出四个字:“每日都打!”
片刻后,
朱厚照被换上了流民的布衣,一脸木然地坐在马车上。
益王朱祐槟坐在他身侧,轻声宽慰:“臣会保护好殿下,不必担忧。”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被本宫掳回宫中,还想保护本宫?”
“这”
朱祐槟竟无语凝噎。
马车是牟斌亲自驾驶,到了良乡的街道时,突然有一道人影冲上来。
是个乞丐,不,是荣王……
荣王朱祐枢将破碗伸到牟斌身前,恳求道:“大爷行行好,给一两银子吧。”
牟斌驾着马车赶过去了。
朱厚照忍不住夸赞:“荣王真厉害!”
益王朱祐枢不解:“为何?”
“仅用三日,就学会了乞讨。”
“……”益王朱祐枢。
“……”牟斌。
很快,牟斌便带着朱厚照和朱祐枢到了良乡的角落,下了马车。
为掩人耳目,藩王良乡草棚历练之事,连张贤也不知。
故,牟斌需命人假装衙役,带他们到草棚安顿。
藩王们被安排在不同的区域,离这里较远。
朱厚照望着破旧的房屋,顿时双眼放光,变得欣喜起来:“本宫还没住过这么破的屋子呢。”
自从见了朱厚照开始,朱祐槟的脑子一直在刷新,他已经不知该如何回应太子了。
牟斌小声道:“殿下,在草棚区要自称小人,我,就是不能自称本宫。”
“不会的,他们只会拿本宫当傻了。”朱厚照不以为意。
就算自称本宫,流民也不知是啥。
牟斌走了,免得让周围的流民生疑。
等牟斌走后,朱祐槟连忙给朱厚照铺床,将干草堆放在木板上,然后慢慢摊开。
草尖朝着上头,躺上去能扎死人…
朱厚照喜滋滋道:“连铺床都不会,你是如何在良乡活下来的?本宫自己来。”
朱祐槟老脸一红,难怪昨夜扎得他半宿睡不着。
看着朱厚照铺床,还真铺得比他好。
“接下来就是要去赚银子,买器皿,六皇叔……六叔你会什么?”
朱祐槟躬身道:“会书法和字画,你先在这里歇着,六叔给你赚晚饭。”
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