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妧来到床前,已经睁开眼的周依凝的喘息明显正常些了,唇瓣上的深色也退了一些,温和笑意的看着沐妧。
沐妧心里微诧,这位表姐一向对她严厉,何曾有过如此温和亲切的场面?难道是因为伤重而回到了真性情?
“表姐,你醒了,用不用叫大夫过来?”
周依凝伸手,虚弱道:“你过来!”后随即喷出一口血,湿了衣襟并被子,咳嗽流血不止!
沐妧一惊立即上前抓住周依凝的手:“表姐,你别着急,我去叫大夫!”
周依凝接着又喷出一口血,才渐歇了,双手仍死死抓住沐妧的手:“不用叫大夫,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晓,这些只是因伤而留下的淤血,吐出去便会好了!”
沐妧用另一只未被抓着的手去探周依凝的脉,仔细听闻望了一番,果然如周依凝自己所说,并无大碍。
沐妧拿起旁边架子上的一条帕子擦去周依凝嘴角的血:“今儿表姐见我有些激动,怎么很高兴?”
周依凝笑道:“何止高兴?终于靠近···怎么会不高兴呢?”
沐妧:“表姐高兴便好,那么我以后若有空,便经常来看表姐。”
周依凝温顺的点点头:“好啊,不可以骗我,不然跟你没完。”
沐妧心道:难道人受了重伤之后,性情会大变吗?暂时先不去想了,人能够醒来便好。
前厅中,承恩侯冷着脸,周承嗣、周承传兄弟俩便是想暖场,也要顾及自己老爹的脸面。
再说了,老爹的做法并没错。
长公主与庞小将军的婚约,他们是乐见其成,但吴王成为沐妧的入幕之宾,令庞家颜面无存,这门好婚事自然散了。
若吴王就此离开,这门好婚事或有一成。
承恩侯端起茶盏,放半空举了一会儿,目光一直瞄着云淡风轻的丰钧,不懂端茶送客的意思?
吴王的皮相确实好到无话可说,便是他们一众男儿看了,也心情舒畅,更何况是不知情为何物的长公主。
若长公主只是普通的公主,便是嫁给吴王也无所谓,但终究是身份特殊,必须特殊对待。
等了半天,见丰钧并无走人的迹象,承恩侯道:“吴王看上长公主什么了?皇上的疼宠,大驸马的尊容,文圣贤皇后的乘龙快婿,这些皆是虚无,不如实力抓在手心里重要。”
“还请吴王郑重考虑,若有需要周家的地方,一定尽全力而为。但却有一个要求,离开长公主。”
周承嗣两兄弟对视一眼,老爹这话说得也太过直接了。吴王文采斐然,可以加工修饰一番慢慢道来。
丰钧神情有些严肃的看着承恩侯:“多谢侯爷为我考虑,但方向偏颇,并不准确。我不计功名利禄与长公主在一起,只因喜欢长公主,再无其他缘由。侯爷让我离开长公主,便是要了我和长公主的命,还请侯爷三思。”
周氏父子三人又惊又痛又惧,长公主傻啊!
小小年纪,是谁这般教唆不学好的啊?
承恩侯双手发颤,仍竭力镇定:“吴王此话何意?让吴王离开长公主是一件好事,怎么会要了长公主和吴王的命呢?”
丰钧似是没瞧见三人的震惊,道:“我也曾劝过长公主,可长公主就是不听,非要如此,着实令人为难。不过侯爷放心,有空我便会规劝长公主,早日嫁娶,开枝散叶。”
承恩侯的镇定再也无法维持,惊道:“吴王的意思是长公主强迫的,而吴王并非愿意?”
这是造的什么孽呀?一个个都是死心眼儿啊!
丰钧点头,后一惊:“前些天在京都城的大街上发生的事情,侯爷不知道吗?”
承恩侯看了一眼两个有些茫然的儿子,便知无望,后看着丰钧:“我前些时日去了皇家道观之中,前天才回,于京都城中的事情并不了解,还请吴王指教发生了何事?”
周承传有些为难:“父亲,还是别问了,此事不关吴王,关键在于长公主。长公主的性子向来执拗,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承恩侯如被抽去了精神气,往身后的椅背上一摊,他生的女儿,亦是一根筋。决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拽不回。
以他的观察,长公主怕是比女儿还犟。
“侯爷,郑世子与庞小将军来了。”一名家丁走进来道。
承恩侯听到庞小将军时,精神一震:“快请两位进来,算了,我亲自去迎。”
周承嗣周承传纷纷起身:“父亲坐好,我等前去便是。”
父亲身份尊贵,且又是长辈,起身迎接两个小辈算是怎么回事?若传出去,周家的脸面也不必要了。
丰钧心思一转,便知他们前来为何,面上却品着茶,不动声色!
周氏兄弟两人刚走出大门,便迎来了四名英俊的好男儿,其中庞煜祁和郑澄邈揖手道:“两位大人好!”
周氏兄弟有些受惊,两位皆是年轻人中龙凤,身份高贵,以往见面点头颔首,只比陌生人强一点儿,因何今天却如此有礼?
周承嗣道:“郑世子与庞小将军多礼了,请进。”
郑澄邈与庞煜祁恭敬道:“两位大人请!”
周承嗣与周承传瞪了其余两名男儿,眼中威胁,两男儿做了个鬼脸,周承嗣举手要打,两名男儿往后一退,周承传作罢,便与四人一同进屋了。
两男儿其中之一是周承嗣嫡子——周豪,另一位是周承传之子——周铎,皆在军中。
近日周依凝伤重,上峰察言观色,便令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