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姨娘一靠过来,楚怀安就有些傻眼了。
他还指望着郑姨娘帮他暖床呢,结果她身上居然冷飕飕的!他抱着汤婆子,好不用意才暖和了些,现在又冷了!
楚怀安的脸色很快变得有些扭曲,他咬了咬牙,有些不悦地朝郑姨娘看去。却见她泪光盈盈地望过来,姿态柔顺。
犹如风雪中绽放的寒梅,雪白晶莹,娇俏婉约。
楚怀安的怒火就有些发不出来。
梅娘向来柔顺,从未让他失望过,更不像顾云娘那般总是惹他生气。今夜都这么晚了,可梅娘得知他出事后,竟风雪兼程地赶来探望他,他又岂能因为这点小事,责怪于她呢?
这么一想,楚怀安心里的那点怒火就散去了。
只是感受着郑姨娘身上传来的阵阵凉意,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当真是冷死他了!不过现在多了一个人,应该很快就能暖和起来吧?
楚怀安期待地想着,谁知道身上竟越来越冷,四肢手脚更是冷冰冰的,冻得人心里发慌。
楚怀安渐渐觉得不对劲,他怎么这么冷?
难道是在雪地里冻得太久了?
这时,依偎在他怀里的郑姨娘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靠在楚怀安怀里,明显感觉到,楚怀安身上居然越来越冷了!难道是冻坏了?
感受着从楚怀安身上不断传过来的冷意,郑姨娘有些后悔了。
要是早知道楚怀安身上居然这么冷,她就不靠过来了!偏偏她都已经过来了,现在想反悔都不行!
她要是突然跟楚怀安拉开距离,楚怀安会怎么想呢?
也罢,她就不信,楚怀安还能一直冷下去!
两人什么也没说,心里却不约而同地期待起来,希望能够快些暖和。
压根不知道,他们今晚注定是要失望了。
先前楚怀安在傅元蓁那儿喝了一碗药,现在药效发作,楚怀安可有的罪受了。
……
小院里,楚怀安离开后,顾云娘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警惕地站在门口,亲眼看着楚怀安走远,谁知楚怀安刚走到院门那儿没多久,就被孙婆子推了出去,然后院门上的房顶就整个砸了下来。
这一幕把顾云娘吓得不轻,好半晌都没反应。
直到傅元蓁不放心地举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才猛地回过神,拉着傅元蓁一脸后怕地说:“蓁蓁你快看,院门的顶子居然塌下来了!这东西也太不结实了!还好是这时候塌的,不然要是砸到你怎么办?”
顿了顿,她又咬牙切齿地嫌弃道,“肯定是楚怀安太作恶,连老天都看不惯他了!可惜孙婆子把他推了出去,让他逃过了一劫,真是便宜他了!”
傅元蓁同样看着那塌下来的屋顶,有些心虚。
之前她把那钱婆子踹上去的时候,屋顶上好像就有什么东西开裂了。
不过当时并没有塌下来。
现在居然整个塌了下来,还差点儿砸到了楚怀安,看来他的运气的确不怎么样。
不然也不会遇到她了。
傅元蓁面不改色地收回目光,看向顾云娘,见她脸上难掩疲惫之色,眼睛还有些发红,就劝她:“他活着也挺好的,不用管他了,你去休息吧。”
顾云娘也不知道守了女儿多久,怕是已经累坏了。
这都大半夜了,要是再不休息,天都要亮了。
顾云娘却不太肯走,不久前她才眼睁睁地看着女儿的气息一点点弱了下去,甚至都要以为女儿彻底离开她了!
现在女儿好不容易有了好转,她哪里舍得离开?
她得亲自守着女儿才能够放心!
万一这一切都是做梦怎么办?她可不想一闭上眼睛,女儿就消失了。
顾云娘拉着傅元蓁的手不肯离开:“蓁蓁,要不我今晚就在这儿陪着你吧?我们母女俩已经好久没一起睡过了,我一个人睡不着。”
傅元蓁却不想跟她一起睡。
她现在还没弄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便顾云娘是原主的母亲,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这会儿天色太晚,外头又下着雪,若是让顾云娘回她自己的院子,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
傅元蓁便退而求其次,让顾云娘去客房暂住。
只可惜她这里的丫鬟似乎都不在,只有一个孙婆子伺候。这会儿再去找人来伺候明显不合适,傅元蓁干脆让孙婆子去烧水,她自己亲自动手,帮顾云娘铺了床。
等到床铺好,孙婆子也烧好了热水,打了热水过来给顾云娘洗脸和泡脚。
傅元蓁干脆让她留下伺候顾云娘,自己一个人回了房间,准备提热水泡澡。
谁知刚走到房门口,她就敏锐地察觉到屋里有人!
傅元蓁瞬间警惕起来,下意识伸手一摸,却没摸到熟悉的武器。
她这才想起,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摄政公主傅元蓁,只是生活在楚家的炮灰继女罢了。
犹豫了一瞬后,傅元蓁冷着脸走了进去。
刚进屋,就听见一声冷嘲:“你的胆子倒是不小,本王还以为,你会一直傻站在外头。”
傅元蓁惊讶地看着坐在屋里的黑衣人,眼神闪了闪。
这人一身黑底织金锦袍,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脸上还戴着狰狞的鬼面具。
浑身上下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老子不好惹”。
傅元蓁警惕不已。
这人不就是小说里那个超级变态的摄政王墨御天吗!
问题是,他怎么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