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临淡淡挑眉,“自然是你爷爷的名字,我看看……”
“嗯?”低沉悦耳的声音微微上挑,姬临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真是巧了,你爷爷也在这个秘境当中,嗯……”他的手指轻轻敲打几下,放在还悬挂在远处属于爷爷的那条红线就飞到他的手中。
鲜红的线缠绕着他修长的手指,衬得他的手指越发的白皙好看。
“你去黄昏山,便能与你爷爷相聚。”
“黄昏山?”
“黄昏山就在这片幽篁山脉之中,是一座火山。”他勾起一抹笑,看着时秋,“可小心些,不要玩火——”
他懒洋洋地拖长语调,“黄昏山顾名思义,那座火山一到晚上便会喷薄而出,岩浆映红半边天空,你只要晚上仔细的抬头看,便能够找到那黄昏山的所在。”
时秋仔细的记在心中,因为终于得到爷爷的行踪,脸上露出一抹烂漫如山花的笑容,眼眸澄澈而明亮。
姬临的眼睛动了动,道:“看在咱们都是稀少的灵的份儿上,劝告你一声,小心人族。”
“虽然……我过去也是个人族。”
姬临自嘲而怅惘的一笑,指尖微动,红线便缠绵不舍地从他的手指离开,回到原本的位置。
而方才的玉牌,也原模原样的被吊在红线上面。
说完之后,姬临便沉沉地闭上眼眸,他没有要时秋回复的意思,不过是随口提醒一句而已。
终归是没有忍得住,他睁开眼,问了一句,“那姬晟是你什么人?”
时秋眨了眨眼睛,“他是……”
从来没有想过考虑这个问题的时秋陷入一片混乱。
暴君总是奴役压榨她,不是朋友!
白絮说的金大腿,可是自己没抱上,那暴君总是一副清冷凉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时秋绝对不会承认那暴君有时候还嫌弃自己的!
原本还认真思考的小姑娘,逐渐从心态平和变得气鼓鼓。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扔出一句,“他是我债主!我还要给他打工还债呢!”
堂堂一代国宝级翡翠白菜,最后沦为日常跟着跑腿的打工人。
呜呜呜。
姬临狐疑地看着时秋,手一挥,远处飞来一个上面还缀着红线的牌子,牌子入手的刹那,姬临低头看着木牌有些出神。
不动声色地摩挲一下手中的牌子,姬晟另一只手牵起悬坠着的红线,挑起薄唇,“普通的债主,你们之间的羁绊这么深?这颜色在你所有的羁绊当中可是数一数二的。”
所有的羁绊当中,只有她爷爷和这个姬晟的牌子上悬挂着的红线颜色最深。
时秋顿时露出悲愤地表情,嘟着绯色水润的唇,绿眸水光盈盈,“当然羁绊深了!”
“他说我欠他的债这辈子都偿还不完!”
她哭唧唧地吸了吸鼻子,白嫩的小脸上一片愁云惨淡,“明明那是我的本体,我自己偷溜走,他以为我把我的本体偷了,让我还债!”
“我居然为了偿还我自己,把我自己给赔进去,还是一辈子!”
小姑娘一副你敢相信吗的表情,说得气处从鼻子里面叹出一口气,小肩膀都不堪重负地垮下来。
姬临本来一副狂炫酷霸拽地模样,看到时秋那小表情,被她活泼灵动的样子给逗笑了。
他颇具深意地看一眼时秋,“仅仅是欠债可无法铸就这么深的羁绊……”
时秋被姬临提点,陷入思索。
姬临好整以暇地看着时秋,等待着她自己醒悟。
过了一会儿,漂亮的小姑娘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右手捶在左手上面,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一定是他的暴戾行径给我留下太大的心理阴影,对我的整个人生都造成巨大的影响……”
姬临的嘴角抽了抽,小姑娘这个“醍醐灌顶”得出来的结论,跟他设想的一点都不沾边。
偏偏时秋还一无所觉地模样,在那里掰着手指数落着姬晟的罪行。
说到入神之时,头顶的螽斯发饰还同仇敌忾地扇动着小翅膀,似乎要打姬晟泄愤。
“……把我放水里煮,我可是珍贵的玉石啊,也不怕把我给煮炸掉,虽然我也不知道玉石会不会被热水煮炸掉……”
姬临深吸一口气,念在好久这小姑娘和自己同为灵族的份上,暂且忍耐下来。
等时秋说完之后,姬临如释重负,赶紧就把时秋给送出去,“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果然,我还是喜欢清静,你走吧以后也别再来了。”
“哎哎哎???”
时秋意犹未尽,毕竟能大大方方吐槽暴君的机会不多。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姬临给送出了牵丝斋。
略作疑惑地摸摸自己腰间的蝗虫玉佩,时秋道:“不是说他自己太寂寞,没有人陪他聊天害怕被道同化的嘛,怎么这么快就把我给送出来了?”
一转头,时秋就看到旁边同样从殿宇里面出来的姬晟。
只见姬晟那副如同泼墨山水画一般清绝的脸上凝着眉,山壑起伏,浓密地睫毛低垂着,下面淡色的唇紧紧抿着。
时秋记得……
姬晟当初好像选择的是……灵药堂?
暴君是有病吗?
看他这幅心情不好,眉间郁结,眼尾泛着冷意的模样。
是无药可医了?
就连上古秘境这号称只有想不到没有满足不了的幽篁殿都束手无策?
“你……”
姬晟一转头,就看到刚从牵丝斋里面出来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