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窑很快就建好了,他们也没有额外招工,就知青所六个男知青、房垣和俩师父边琢磨着边做。花费了天的时间,华师傅寻到了满意的黏土。
房垣是真有本事,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竟然带来了一辆八成新的挖掘机。还是他亲自开着回来的,惹得整个公社的社员都没心思种地了,大人小孩撒着脚丫一路跟随。
安知夏都被从公社办公室里惊动了,赶忙跟着同事一起骑着车子前去围观。等她到的时候,挖掘机已经采挖出一个大坑,正在一斗一斗地掏黏土呢。
“现在的机械就是厉害,要是靠人力不知道挖多久呢,”老师傅一脸感慨道,“房小子说,等这批砖成了,公社也买一辆挖掘机、一辆运货的卡车!要不是我拦着,说青砖是慢工出细活,他也得整一套红砖搅拌、压型的流水线设备来。”
“就像是用工具擦出来的土豆丝,没有手工刀切的好吃是一个道理吧?”安知夏问道。
华师傅连连点头笑着说:“对,咱夏华国很多传统手艺都很讲究,一个小细节也容不得马虎。就拿大家都懂的做饭来说,这食材选择,圆茄子和长茄子同是茄子,但做法是不一样的,用土豆炖鸡,切块切片也有讲究,然后调味品放什么,用什么锅什么火做,中间步骤也不能颠倒,一步错,拿出来的饭菜就距离佳肴十万八千里了。
咱搅拌泥,跟和面也是一个道理,人工和出来的同机器和出来的不一样。你们既然请我来,那我做活是有坚持的。
我宁愿做得慢,也不能砸了自己一辈子的烧砖大师傅的名头!”
“华师傅,我们不急的,咱烧了砖先给孩子们盖学校,然后再盖饲养场,修建我们自己的厂子,再盖个更好的公社。村民们拿着工分、果蔬来能来咱这里换砖回家盖房。
砖厂的初衷是惠及百姓,等咱自己人都用上了好砖,再外销将您老的名号打响!”
“好好好,不亏是新夏华的好娃子!”
虽然砖窑没有另招人,可是一些关系要好和满怀热血的青年们也都在干完一天的活后,赶过来无偿帮忙。
第一批青砖,大家都慎重再慎重,每一步、每一项数据都严格记录下来。
安知夏没啥能做的,就跟哥哥从食堂驮饭菜和水果过来,从精神上支持大家。她也在观察着众人干活的努力程度,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人们太实诚了,那是真真卯足力气干活,汗水滴答不绝,胳膊和脖子上的青筋一鼓一鼓地。
哪怕是不爱担事又想得好名声的郑立志,都没想着偷懒。
如果这批砖成了,农副厂也算是又多了个经营项目,砖窑肯定要多修几个以满足大家伙的需要,那招工就势在必行。现在帮工的人,只要愿意就能成为砖厂第一批正式员工,享受每个月二十块基本工资、各种福利和绩效奖。
她刚跟哥哥带着空篓子回村,就见一堆人凑在树底下说着什么。
他们一见兄妹俩来,立马讪讪笑着散开,生怕因为自己嘴碎上了安知夏的黑名单,往后家里的后生招工受影响。
不过还是有老太太忍不住,小声地喊道:“小安厂长,那三位被放出来了,一个被剃了秃头,俩个头发短的跟男人似的,脸上都是青紫,像是糟了大罪。好像崔狗蛋被工厂解聘了,说一个入了局子的人,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进去的,都会给厂子里其他员工带来不好的影响,为了不影响厂子正常生产,只能给他一笔钱,让他回家种地。”
“下午他们回来的,公社里就有人过来跟全村人说道这事,让我们一定提高觉悟,自己不能犯错,也得监督村里的人不能犯错。要从根本上杜绝错误,往后我们得瞧着他们俩改过,要是一有不对的苗头,再给他们送到局子里去!”
“你不知道人家干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们脸都没地搁了。村子里出来三个蹲局子的,周围村里的人已经笑话我们俩月了,往后还有的笑话。”
村人也就是说说,并没有愚昧地将这事赖到安知夏头上。
安知夏俩人还没说什么,就看见牛旺带着一群小伙伴跑来,冲自己急切地喊道:“小安姐姐、安叔叔,你们快去看看吧!崔家人把屎尿往你们家门和院子里泼呢!”
这话一落,大家伙怒了,好嘛崔家这是破罐子破摔了,人刚从局子里出来,就开始搞事情,合着这种纠纷局子里管不着?
安知夏磨着牙,跟哥哥直接骑上车子杀回家。
远远地就看见崔家人站在自家门口,脸上带着罩巾,手里拿着桶,手里握着瓢,瞥了自己一眼,特别有恃无恐地将瓢里那黄色稀拉物冲着墙上泼。
正面墙、门还有墙头全是这些东西,空气里都飘散着浓郁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屏息干呕。
崔成军夫妻俩没来,崔天浩也没来,来的是崔天浩的兄嫂和堂兄嫂。泼得最凶的是挺着五六月肚子的崔家大儿媳妇,她挺着肚子,手拿着瓢,瞪着安知夏一眼,便泼一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一个外来户整天瞎折腾什么?咱祖祖辈辈都安安分分种田,到你这里又是挖坑养鱼,又是挖土烧砖,我呸,一个贱蹄子,勾得整个村老少爷们都围着你转悠。
我小叔子多优秀的一个人,你勾不上,就将人推到局子里。我还没见过你这么黑心肝的贱女人!
你不让我家好过,我也不让你们好过,呵,这里是河塘村,可不是你们京都。”
另一个媳妇也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