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夏慢悠悠吃着西瓜,笑着说:“我听垣哥说,洪哥是北方人,咱北方人骨子里就是爽快大气。不是有句话叫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我们这西瓜在北方是普通,可到了南方也成了另一个品种,个头大水分多味更甜。再说这与北方隔着远,光是油费就耗去一半的利润。
据我说知,咱这边种西瓜的不多,不是没人尝试种,也不是没人尝试这个品种,但有这产量和品质的,唯独我们河塘村一家。
我们村民真是将西瓜当祖宗一样伺候了,能不好吃吗?
这样的西瓜总不能按普通价格外售吧?这对不起大家伙的付出。”
洪哥大口吃着西瓜,“话都被你说尽了,哥能说什么?我瞧妹子也是痛快人,你直接报价吧。如果合适咱就合作,不合适我也不耽搁妹子寻找下一家。”
一般商家扔出这句话,就是没太多商量余地,对方得斟酌着开价,毕竟商家各方面在这里摆着呢,再寻找下一家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安知夏笑笑,并没有被震住,当真爽快地开口:“我也不占洪哥的便宜,我们第二茬西瓜依旧按照一茬四分的卖价。不管你是卖四毛还是一块,我们都不眼红。
明年我们公社说不定自己拉去销售,卖个七八分钱,也赚个辛苦费。”
得,被反威胁回来,洪哥填进去最后一勺子瓜,痛快地抹抹嘴巴。这西瓜当真是不错,有先天品种好的原因,也有后期精心照料的缘故,加上河塘村天气与土壤适合,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他从吃第一口甜到最后一口,西瓜耐放,经得住长途运输,如此下来确实不愁卖。
洪哥略微沉思,直接说:“行,我知道妹子是什么样的人了。你脑袋瓜比我好,摸清了行情,哥也不说虚得了,咱一口价,西瓜和鱼我都拉走,而且只要质量跟今年一样,往后别说你们河塘村,就是整个五旗公社的鱼和西瓜,我都要了。”
他并没有说价格,但周围竖着耳朵听的村民高提的心落了回去。有买家,而且价格还不错,往后销路也有,还怕不会富裕起来吗?他是跟人合伙倒卖东西,对方抽四成的利护他周全,但他做生意依然会提心吊胆。今儿这一趟算是他干得最大的一票了,直接拿到明面上来,若是年年都如此,他的心也不用总提着,可以多活几年了。
安知夏知道他已经准备给出最实在的价格,便又说道:“我们公社里还建立了饲养场,现在养鸡场已经步入正轨,每天几万只鸡蛋。鸡蛋怕长途运输,我就不找洪哥外销了,但是我们也卖鸡肉,正儿八经的散养土鸡,味道鲜美带劲,还能保证每天数千只鸡的量。
而且我们饲养场不仅有土鸡,还有市面上少见的黑皮猪、羊、牛,饲养场一直在扩建,确保明年出栏肉每天能达到一个可观的数量。羊和牛也会产奶,能拉着去卖鲜奶。
对了,我们还有两千多亩的果林,得几年后才能结果,但我们采取的是科学种植,想必果子出来味道一定也不错。
怎么样,洪哥要不要一起包了?”
洪哥心肝都带着颤,差点要破口而出,你一个女娃娃能做这么大的主吗?可瞧着四周的人见怪不怪,反而带着崇拜敬仰的目光,他手有些哆哆嗦嗦地摸出烟。
安知秋立马上前给人点上,美滋滋地坐在一侧看妹子的风采。
什么时候他能练就妹子临危不乱的本事,那绝对能叱咤厨界!厨子做到顶级,那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洪哥狠狠吸了几口烟,缓缓地连带着胸腔里的浊气一起吐出来,自己在黑市混了十来年,刚开始是为了生活所迫而入了这行,后来尝到了甜头不愿意收手,再后来跟贵人搭上了关系已经抽不出身。
谁不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喝个小酒吃碟花生米?可是现实不允许啊,如今五旗公社给的这单生意太大了,不仅是数量上,利润上也很有可图,与他费心费力带着小弟们四处寻摸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只要过了明面的路子,就能挺起胸膛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真,真给我?要知道你这些肉类做成加工厂,利润更多!”
安知夏继续慢悠悠吃着西瓜,以前她有这个打算,可自从见到哥哥返城的迫不及待,就不打算继续铺张下去。
五旗公社一直延续着最古老的耕作,自己这一波操作足够他们消化十数年乃至数十年。砖厂、饲养场、果林的生产经营比较简单直白,只要每关把控严格,就能一直经营下去,给大家伙带来足够的利润。
加工厂不一样,不说机械购买投资巨大,厂子管理复杂,产品加工又需要秘方,是不是要调整生产方案和销售计划,各方各面都不是农民人能够短时间上手的。
倒不如让利润流入到公社建设中去,建立学校提高公社未来接班人整体知识水平,多修路让社员走出去见见世面,还有配套的基础设施,相信有社长的领导,一切都会很快实现的。
那时候他们自己再决定办厂子,就不用她操心了。
所以在那之前,她先将公社这些初级产品都给销售出去。
“对,合同三年三年地签约,双方都有优先选择权,不允许恶意提价,”房垣立刻抓住安知夏的意思,便开口补充道。
“好,只要你们敢卖,我就敢买,”洪哥狠狠吸口烟掐灭,说道:“什么时候签合同?”
“既然洪哥来了,那咱先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