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可撇撇嘴巴:“你没听错,那几个小东西就住在窝棚里,他们爹是房垣,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村长瞒得紧。”
祁云兰心惊不已,“那,那个房垣有三个孩子了?我,我昨天瞧着人挺年轻的呀。他得多大就结婚生子了?”
“祁知青,你可不能犯原则性错误啊!”陈思可猛地捂上她的嘴巴,看看周围的人,极其小声地说:“房垣是长得不错,可不说他有三个娃,就是住牛棚的身份,你看都不能多看一眼。
咱村子里是没有开斗过,可谁也说不准以后怎么样,现在离婚断亲的事情多着呢,人人巴不得躲着的人,你咋还想往上凑呢?
安知夏拎不清,咱瞧笑话就是了。”
祁云兰又看了三个孩子一眼,点点头任由陈思可拉着她继续逛着。
她思绪有些乱,自己千算万算来到了这里,就是想凭借着自己上一世的经验,提前傍上个潜力股,却没想到那在电视上冷峻的汉子有了三个娃。不是说他这一辈子穷得只剩下钱,血亲全都被这个时代给栓死了吗?
她来之前设想了许多种接近他的法子,唯独没有做人后娘的心理准备。对未来无限的憧憬,一下子被打个稀碎,祁云兰突然不知道如何选择了。一边是陪着房氏集团老总吃苦、养娃、一起白手起家,一边是维持自己前世最后守护的自尊和精神洁癖。
知夏可不知道女主那纠结的内心,自己刚离开那个摊位,就有小媳妇、老婶子拉着她推销自家东西。
“哎,小安知青,我是河塘村何庆家的,你叫我庆嫂子就行。你瞧瞧我们家的鸡蛋,个大、新鲜,里面的蛋通红。这一篮子五十个,我给你算两块钱,也给你送到家门口,怎么样?”
“你可拉倒吧,何庆家的,你家就一只能下蛋的老母鸡了,这种天也不能见天地下,这五十个蛋还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亲戚,有多少坏蛋呢!自家不舍得吃,专门坑人家小知青。”一个婶子将她挤走,将自己一篮子的鸭蛋往前递:“丫头,你瞧瞧婶子家里的鸭蛋,都是吃粮食、虫子长大的,腌成咸鸭蛋,保证流黄,好吃的紧!一块钱,这一篮子都给你怎么样?”
“你个老东西,”阿庆家的呸了声,气得脸通红地也揭着对方的短:“你家都没养鸭子,哪里来的鸭蛋……”
眼见俩人要掐起来,安知夏身子一矮,从人群里给挤出去,快走几步没了影,徒留村里一群媳妇、婆子叹气。
安知夏从她们对话里也知道了些道道,原来鸡蛋放久了也是会坏的。她还以为能放个月呢,这下子她谁都不信任了,借着人多,直接将超市里的鸡蛋、鸭蛋、鹌鹑蛋给转移到后面背篓里。
又买了些菜干、肉类、水果、五谷杂粮等,还好她提前跟村子里的牛车预定了个位置,不然这么多东西自己可驼不回去。
回到家,她将东西刚归置好,三个孩子扛着麻袋就给她送了过来。
安知夏笑着让他们等会,进屋倒了一碗红糖水出来,“喝点暖暖身子。”
三个小家伙扭着头连连摆手。
反倒是刘一月家两岁的娃含着手指走过来,“姨,他们不喝,我喝。”
安知夏没理他,直接将碗塞到小姑娘手里,“你都说替姐姐省了一毛的车费,这一碗水连一分钱都合不着呢,当我谢谢你们的,唔,服务周到!”
她这么一说,三个孩子互相看了眼,最终小男孩儿腼腆地说了句谢谢,跟俩妹妹你一口我一口分着喝完了。
“哥哥,姐姐,原来红糖水这么个味呀,好甜……”小丫头稀罕地眨巴着嘴巴,看向安知夏的眼睛水汪汪地盛满了单纯的欢喜,别提多可爱了。
郑佳明一瞧没自己的份,直接就扯着嗓子嚎起来,不光嚎,还挥舞着拳头要往安知夏身上扑:“那是我的红糖水,不能给他们喝!”
安知夏拎着他的衣领,眉头紧皱,见那屋子里没有一点动静,便喊道:“一月姐,你家孩子哭了,快来哄哄。”
刘一月脸色难看地上前将儿子抱起来,狠狠地拧了一下,“哭什么哭?我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
孩子被吓得闭上嘴直打嗝。
“你也真是的,哪家红糖水不是稀罕物,小孩子嘴馋,你如果没有想给我家孩子的意思,就躲着他点。他两岁的娃懂什么?”刘一月说完,气还不顺,瞪着三个孩子又说:“你刚来第一天就招了他们三个来,是想害我们一起跟你住牛棚吗?如果哪天上面的人下来清算,我们受你连累都没地哭。
你也不是七八岁的孩子,心里能不能有点数?别仗着有个哥哥撑着,四六不分,什么人都敢惹!”
安知夏气笑了,“你也知道我四六不分,那就以后好好看着你家的娃,别惹了我烦,到时候我上手打出个毛病,花钱都看不好。”
“你,”刘一月瞪大眼睛,还没见过如此混不吝的。
“还有,人家住牛棚又怎么了,既然没有被送到劳改农场,那就是组织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在大家的监督下改正。组织都没有限制他们的自由,你们的权利比组织的还大?”
刘一月脸沉得紧,抱着孩子回了屋,“不知好歹!”
“姐姐,对不起,”小男孩儿局促地说完,就要拉着俩妹妹跑。
安知夏连忙将剩下的一块五塞到小丫头的怀里,“记得,下次可不许自己去钓鱼了,太危险!你们也看着你们哥哥点。”
俩小姑娘连连点头,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