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狗蛋、祁知青,你们去领证啊?现在时兴结婚拍照,你们也好好照张相片拿回来给大家看看,毕竟你们一个是工人一个是知青,得洋气点!”
一个光头一个蘑菇头,想想就带劲!
“对呀,咱村子里有几户人家比得上你们崔家好过?你们中午摆宴席不,婶子肯定拿俩鸡蛋蹭点喜气,来年继续大丰收,咱家家户户都钱财滚滚!”
摆宴席?崔家那厉害的钱玉兰都不一定会让她进门吧?
“哈哈,咱们家能钱财滚滚,但是崔家,啧啧,就难咯。人家不是有工厂补偿款吗?平时也肯定闷了不少钱,咱上工大半年没见着他们家人了,咱村子里稻田养鱼、种西瓜,还有饲养场的分红,跟他们不相干的。”
稻田养鱼多赚钱的活啊,人家崔家就是跟钱过不去,半年都在家里躲羞不上工,啧啧他们崔家还有面子吗?说不定很快就上顿不接下顿了吧?
这话一说,大家伙乐呵半天。
崔天浩和祁云兰紧绷着脸,上了车就很快离开了,一句话没说,也没给安家兄妹俩一个眼神。
大家伙又忍不住向安知夏吹彩虹屁,听得安知夏笑眯了眼,感觉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自己被粉丝们追捧的时候。
心花怒放间,她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大把大白兔奶糖,挨个人地发,“婶子、大娘,待会你们可得替我哥哥说好话呀。我哥哥人好就是嘴笨,不知道讨好女孩子。这些东西还是我帮着张罗的,虽然咱家里也不是多富裕,买什么麦乳精、奶粉费劲弄票,但这是咱的心意啊,得让方叔和方婶子知道我们家的态度不是?”
大家伙都被塞了一怀的大白兔奶糖,那得十来颗呢,喜得众人连连点头。
还没到村长家,就有人高喊出声,一大群人涌进了院子。
方婶子饶是有了心理准备,也被将自己包围充当媒人的各个大娘婶子热情吓到,“哎哎哎,老姐姐老妹妹们,你们一人说一句,我听谁的啊?”
花大娘笑着道:“我才是他们兄妹俩正儿八经的媒人呢。”
“花大姐,来来来屋里坐,大家伙都坐,”方婶子说完,就把低着头用脚画圈的闺女撵进屋子里,让俩儿媳妇去到红糖水,每人一碗,另外给花大姐碗里放俩荷包蛋。
“哎呀,瞧咱方妹子多满意未来女婿呀,我这还没开口,她都开始谢媒人了!”花大娘赶紧拦下方婶子,笑着说:“我知道你们双方都很满意,但是红叶从小就遭了大委屈,咱更得压着步子来,让那些看笑话的人知道,红叶是有福气的孩子。”
方婶子猛地拍下额头,“还是花大姐想得对,我,我这不是高兴过头没了章法了吗?”
说完她努力将笑出的一脸褶子给收回去,颇为冷淡地招呼安家兄妹:“来啦啊,到屋里坐坐。”
安家兄妹俩对视一眼,笑意只敢在眼里划过,却很给面子地没有弯起嘴角。
一行人坐下端着红糖水美滋滋地品着,竖起耳朵听方家和安家的事情。
村长一大早就握着旱烟杆出去溜达,乐呵呵的模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等听见安家人带着几十号村喇叭去方家,众人终于回过神来,羡慕嫉妒恨地冲着他说些酸话。
村长也不气,慢悠悠地往家里赶,不遭人嫉妒是庸才嘛。
等村长到了,一行人才开始正式说事情。
花大娘按照程序,将两边的小辈夸成了花,然后表达了男方求娶的决心与渴望,并拿出厚礼表示诚意。
方婶子脸上只有淡淡的笑,轻叹口气摇头说:“我们养了闺女二十年了,可不是图你们这点东西的。红叶现在整天忙着工作,在家里一个月住不了天,我跟她爹都不舍得她早嫁,还想多留几年。”
这话一出,有几个婶子和大娘笑场了,这红叶都二十了,不说她们,恐怕方家人也恨不得她明天就嫁出去,省得在家里当老姑娘被人说闲话。再多留几年,得多大了?
农村人订婚早,女孩子十五六岁就开始相看,那时候女方矜持的话拿到眼下来,有些违和了。
安知夏和安知秋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婶子明明是欢喜的,咋变了脸后,态度也变了呢?这是嫌弃礼薄不同意?方家不是这样的人啊。
安知夏紧抿着唇,安知秋脸也带着受伤和尴尬的红意。
安知夏刚要开口替哥哥说两句好话,就被花大娘给按住了,“可不是嘛,姑娘是爹娘的小棉袄,这冷不丁要出门子,谁不心疼?那要不这样,礼你们先收着,待会跟家人商量商量,等明儿个我们再上门。”
说着她就拉着安家兄妹俩往外走,而那一群妇人们则留着村长家里不住地给安知秋说好话。
出了门,花大娘笑着说:“这事成了!”
安家兄妹俩更是一头雾水,人家都婉拒了,咋就成了呢?
花大娘便耐心地跟他们解释:“我不知道你们城里人怎么相看人家,在我们农村,女方家要矜持,学古代三顾茅庐,为难下男方,让男方知道女方家里很疼爱新嫁娘,往后也得好好疼爱尊重新嫁娘。
只要礼品收下,我再带你们走两趟就行了。
不过,”她迟疑了一下。
安家兄妹俩长长松口气,脸上又笑眯眯的了,一听她这俩字,立马紧张起来。“大娘您说。”
“不过你们也太实诚了,第一次就送这么厚重的礼,往后两次送什么?按照规矩,这礼要一次比一次的重,才能显示你们的诚意。”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