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嫂子,让俩个新人闹了个大红脸,他们羞怯地跟对方玩着你看我躲,你躲我看的游戏。
让安知夏乐得不行,捧着肚子很不客气地哈哈笑起来。这个年代的人们真的好单纯可爱呀,也同样美好得像是树上红彤彤的山楂,酸甜得紧,令人回味无穷。
方红叶咬着唇跺脚,小声说:“你没听过长兄如父吗?你哥也是为你好。”
“啧啧,果然成了一家人,你只帮我哥说话,把我给抛在后面,唉,塑料姐妹情呐,”安知夏叹口气摇头道。
“我,我没有,”方红叶觉得自己历练够多了,可是在抵抗不住安知夏的火力。
“她逗你玩呢,”安知秋看不过去了,轻咳一声说道。
安知夏见好就收,别羞得俩人不敢回屋了。
他们没有长辈,所以在家里也不按照规矩来,除了回门,便猫在家里看书学习、整治吃食。安知夏将自己又写出来的几个新节目跟方红叶细细讲了讲,跟她保证道:“嫂子,等你们将这些节目消化完,并在就来接你了。”
方红叶脸上又是不舍又是向往,只能红着脸低头小声应了。
家里多了一个人,多了一门亲戚,加上年味越来越浓,日子过得越显快起来。
洪哥早几天就送来了车票,是二十四号凌晨四点的。
吃过小年饭,红叶的眼睛就湿漉漉泛着红意,闷头屋里屋外跟娘和俩嫂子一起忙里忙外替兄妹俩收拾吃食。
安家兄妹俩心里也不大好受,跟着大部队来回地转悠。
“婶子、嫂子们,这些吃食够了,我们三个人两天时间,能吃多少呀?再说我们的行礼也不轻呢,”安知夏忍不住开口说。
“天冷吃得放得住,多带点也不浪费,”方婶子不听她说,依旧指挥着儿媳和闺女继续准备,含泪拉着安知夏的手说:“再说你们到了那里就年根了,年货多难抢啊?也不知道你们回家是什么情况,东西带多了,说不定你们继母还给个好脸色,好歹将年过去。
不行的话,你们把东西先放到要好的人家,自己慢慢吃。
婶子没去过城里,但也听说城里有时候就是你手里有票都不一定能买到东西呢。多带点,我们心里踏实。”
“是啊,到时候让红胜哥俩送你们上车,反正你们坐的车终点站就是京都,慢慢将东西往下扛,再费点钱叫几个人力,不比我们邮过去方便、及时?”方大嫂也说道。
方红叶也点头闷声说:“听说春节都不放假的,等你们报到正式上班后没有时间置办年货,兄妹俩过年本就冷情,再吃得不如意,多遭人心疼啊。”
得,他们兄妹俩在方家人眼中就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的小可怜,回京只等着受欺负。
“婶子、嫂子们,以前我小,又没有挣钱的路子,只能听人使唤。但是你们瞧我这一年变化多大呀,是能吃亏受欺负的主吗?等我们到了京都,就自己在外面找房子,可不跟那一起子人掺和过日子,”安知夏简单给她们说了下自己的打算,“我和哥哥将工作捋顺,就替嫂子跑户口和工作。嫂子去了直接当家做主,才去不受康晓华的气呢。”
方家人有些吃惊,“知夏啊,她到底是你的继母,哪怕你们关系不好,但也不能太过分。”想想安知夏惊人的战斗力,嘴巴能怼得人怀疑人生,不想费口舌直接上手断人子嗣,方婶委婉地说着:“你们要知道咱夏华人特别注重孝道,尤其是你们还有正式单位,就更不能跟你们爹和继母闹得太僵,至少面子上过得去,别被人说道呀。”
安知夏笑笑乖巧地应声,并没有反驳。
最终他们收拾出两套新被褥、一麻袋衣服、一麻袋吃食,还有一袋子急需的生活用品,而安家其他的物品则全留给方家,连同两辆自行车。
安家隔壁,聂义昌撞了撞对着墙发呆的杭向磊:“你不去当面跟人道别?说不定这一别,就是一辈子咯。”
杭向磊紧抿着唇摇摇头,“我家里情况太复杂了,根本不适合外柔内刚的她,这样也挺好的,起码时间能抹平一切。”
“酸不酸啊?”聂义昌啧啧道:“是爷们就追啊,你各方面都不错,只是时代不允许咱出挑。我就不信,还有咱磊哥卯足力气拿不下来的人。”
杭向磊锤了他一下,“等你遇上自己喜欢的人就明白了,与其为了自己的私欲将人箍在身边遭受家里三姑六婆的刁难,倒不如瞧着她痛快翱翔,最起码,有一个人是幸福的。”
其实她说的很对,离开杭家,他除了一副皮囊能看,什么都不是。他有什么能力为她遮风挡雨?
不过他很感激她,是她一棍子将自以为是的他给敲醒了。
男人还是要自己立起来,才能立别人!
洪哥开着卡车到沥青路上接安家兄妹俩,副驾上坐得是房垣,第二排则是裹成球的杨三伯。
这下方家所有人都坐在卡车车厢里跟着去火车站送行,大家伙你一句我一句全是嘱咐他们要收敛下性情,好好跟人相处,毕竟京都不是五旗公社,各个都有着大大小小的背景,很容易被人穿了小鞋。
安家兄妹俩只有点头得份,等听到火车鸣笛声,他们忍不住对视一眼微微松口气。原来亲戚多了也是种甜蜜的负担呀。
洪哥来回这条路很多次了,所以卡着点到的,直接领着一群人去了站台。硬座车厢依旧是人挤人疯狂的阵势,不过卧铺车厢就特别安静,大家不慌不忙地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