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指挥着齐国强将三个弟弟的东西收拾下,自己也收起炉子旁边烘烤着的尿布。
齐国强虽然脑子不是太聪明,但是他很会看人眼色行事,立马大声地应下来,然后不舍地看向安父:“爹,人家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大,我们是真心将您当成自己的亲爹。我没想到我跟姐姐喊了您这么多年的爹,竟然还被您当做外人。您只记得安知秋和安知夏,却从来不看看我们。
行,我们现在就走,我跟姐姐一起养着娘和几个弟弟。您跟着安知秋和安知夏过去吧,等什么时候您老了走不动路,被人嫌弃、没人伺候的时候,记得跟我们捎话。
我们给您养老送终!”
说着他跪倒在地砰砰响地给安父磕头,“您要多保重!”
安父动容地上前将他使劲地拉起来,看看在一旁抱着孩子抹泪的康晓华,叹口气说:“好了,刚刚我脾气急,说错话了。这样吧,咱都后退一步,等下次知秋和知夏来了,我跟他们说赡养费的事情。他们还是学徒,工资太低,一个月拿出十五块钱。
我一分都不要,全都给你,总可以了吧?”
康晓华揉揉眼睛,知道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便顺着台阶下来,点点头勉强道:“可以,不过,你这个房子里属于知秋的那份,得留给国强!往后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安父心也有些虚,想想房子被几个儿子平摊后也没多少,而且安知秋也不一定看得上,就点头应下来。
“你口头应下来不算,得立下,立下遗嘱!”康晓华给齐国强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窜进屋子里去拿纸和笔。
“大过年的立什么遗嘱?我还能活几十年,等着国平长大结婚生子呢!”安父不乐意了。
“你这人真是个老古板,谁说立遗嘱不好了?这是为了子孙和平相处立的规矩。”康晓华嗔道,“只要你写了,往后他们兄妹俩来,我保管不说一句重话,还前后给你们爷三张罗饭菜,怎么样?
这是他们兄妹俩欠我的,你当人爹的刚刚都答应了,现在不会反悔吧?”
安父默然地接过纸和笔,按照康晓华说得一字一句地写下来。以后这三间房子将会由包括齐国强在内的四个儿子继承,且遗嘱一旦立下就不再更改。
他们还喊了隔壁毛家男人当见证,签名按手印,一式三份。
从安家出来,安知秋心情十分糟糕,他们兄妹俩也没去康家坐坐,推着车子慢悠悠地在狭窄肮脏的胡同里闷头走着。
虽然哥哥面对安父很平静,但安知夏感受到哥哥挣扎中下定了决心,往后不再对那人有丝毫的期许,只会逢年过节过来送节礼,等安父老了再给点赡养费,没有其他牵扯。
“哥哥,我们去照相馆拍照吧?然后给嫂子寄过去,”安知夏猛地扯住哥哥的衣袖,笑着说:“反正咱都出来了,得将小时候的遗憾补齐了,再赶最后一班车回家。”
“嗯?”安知秋茫然地抬起头。
“我说,咱去黑市体验小时候别人逛庙会的感觉,买糖人、风车、糖葫芦、烤地瓜,我请客!再买点特产,到照相馆拍照,托师傅一起邮给嫂子。你每天巴巴写信收信,我瞧了都心急,不如寄照片相互慰藉下思念。
等明儿个,我就去跑嫂子的工作。争取早点落实,我也好早一天抱侄子!”
安知秋只听到侄子二字,所有的忧愁烦闷瞬间被吓跑了。他磕磕巴巴地问:“什么,什么侄子啊!你个小丫头片子懂啥?快点上车,咱先去吃饭!”
狠狠浪了一天,花了几十块钱,兄妹俩神清气爽地回了家。
谁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明明是可爱的软妹币嘛!
安知夏起来后,哥哥早就去上班了,桌子上是温在锅里的葱油饼和豆汁。吃完饭,她仔细地护肤,然后画了个精致的妆容,穿上大红色的呢子大衣,黑色铅笔裤,蹬上铆钉靴,围上白色围巾。
梳了个马尾辫,整个人精致优雅又不失帅气。
京都表演团因为是部队下属单位,是以总部也位于东城区,距离楠华四合院并不太远,骑车子跟到东风十里供销社差不多距离,只是一个往东一个往市中心两个不同的方向。
表演团是整个京都最大的文艺团体,拥有着几千人的组织。其单位自然建得很大,各种弧线优美又夹裹着复古元素的表演厅成为一道漂亮的风景线,单身宿舍也矗立了二十多栋,还有偌大基础设施齐备的运动场地。
安知夏一路打听过来,正好是下早课的时间,穿着军绿色服装文艺团的姑娘们手挽着手嬉笑着涌出来,看到她这一身打扮和艳压群芳的颜值,忍不住巴巴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谁说只有男人懂得欣赏美女?有一种美人,是连女人都无法拒绝得!
“大爷您好,我叫安知夏,找舒团长商谈庆元宵的节目,”安知夏笑着递上村长开得介绍信,和往常跟舒团长来往的信封。
门卫大爷拿着放大镜看了会,猛然哦了一声:“小同志我记得你,以前你每个月隔三差五给舒团长寄信。舒团长也一天三回地问我有没有从江州省寄的信呢。
你等会,我喊人帮你问问。”说着拿起桌子上的老式电话开始一圈又一圈转动着拨号,电话接通了,他又得一次次地要求通讯员转接,好一会才笑着说:“舒团长在办公楼上呢,你签个字就能进去了。”
安知夏笑着道谢,签完字,从包里掏出俩大红富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