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婶子见识到安知夏一如既往朝天椒的脾气,这会儿也被带动的浑身热乎乎,拿出在村里的劲头,一咬牙叉着腰冲那兔领女人哼回去:“啊呸,穷?谁穷啊!我们五旗公社富着呢,家家户户都在盖砖瓦房,知道什么样的吗?可不是你们筒子楼,一家十几口人挤在巴掌大的地方,是真正分正屋、东西厢房的那种!
咱每天每人都吃一个鸡蛋,隔三差五有鸡肉、猪肉、鸭肉吃,大米饭管饱,西瓜当水喝。每个月分红都赶超你们的工资,沥青路修到家门口,小学建得比你们的还要气派、全乎。
要不是我们听说你们城里人吃不饱肚子,穿衣服都比着旧,我们能这么打扮吗?还不都得穿呢子、踩皮鞋?
自己没见识,以为是京都人就能上天了?”
“哈哈哈哈,”兔领女人一听,捂着嘴巴就笑起来,其他人亦是耸着肩膀痛苦地憋着笑。“乡下种地的能比咱富有?难道地下挖着矿了?这真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笑话,得,看在你们逗我乐的份上,翁姐给他们包点水果糖吧。别口袋空空的,还得逞能嫌弃友谊商店东西不好,配不上他们。”
“小赵,多包点,他们孩子人多,于太太大方着呢,”翁主任笑着说道。
那小赵果真应声,走到柜台后面就开始拿着最便宜的水果糖要装。
“我要那个,全部!”突然房礼希指着一个铁皮盒子里的糖说道。
兔领女人笑容一僵,冷着眉眼:“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你认得那是什么嘛?尝过是什么味道吗?生产地是哪个国家?只要说得出来,我就随便你搬!
人从小就认清楚自己的位置,有些东西是你不该吃的,省得吃了这一回惦记上,然后控制不住自己的爪子,成了那人人喊打的小偷。
我这施舍给你的糖块,可就成罪魁祸首了。”
“u国,宾尼州产的皓石巧克力,花生酱味的,大婶,还需要我说得更具体吗?”房礼希挑挑眉笑着问道。十岁的他个子长得挺高,已经一米四多,正是贪长的时候,早前脸上养起来的肉又被迅速消耗,已然是清瘦小少年。“大婶瞧着挺有钱的,不会舍不得为自己的话买单吧?这可不是一位贵妇所为呀。”
“她肯定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房颂言也鼓起勇气大声说着。
“这个大婶才是跟咱说笑话呢,当咱们是三岁的小孩儿啊,随便一两颗廉价糖就哄跑了?没钱别称大款呀!”五岁的娃娃房歌欣自然要力挺哥哥姐姐,奶凶地附和道。
“好了,你们别闹了,”安知夏无奈地出声:“就是把这位大婶卖了,也买不到这一桶巧克力啊。大婶,你也真是的,当着孩子们的面信口开河,树立个反面例子,让大人在他们这里没有一点诚信度。这不是毁了夏华的小苗苗嘛!”
于太太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在众多人异样的目光中,脸色羞恼涨红,紧握着皮包,要将巧克力包圆的话如何都说不出口。
没办法,她理智还在线,实在不想掏出那么多外汇券和钱,只能恼恨地等着安知夏。
“确实,夏华人最注重言而有信了,”男子的声音清冽又带着种漫不经心,“于夫人,不管对着孩子还是大人,如果事情做不到,还是不要随便说出口。”
“翁主任,将巧克力全部包起来吧,回头我再给你送来钱和票。”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笑得艰难地说,又侧头冲那青年道:“铭哥,我家内人气性大了点,并没有坏心。咱别因为她影响了我们之间的合作,你看新型染料……”
姜士铭没理会他,插着口袋直径走到安知夏跟前,轻笑着道:“怎么来市中区了?”然后看向方叔一行人,了然地跟人打招呼:“亲戚来了吗?叔、婶,小同志你们好。大家怎么来的?要不要我帮着找辆客车啊?”
“没事没事,我们已经逛完了,不麻烦了,”方婶一愣,瞅着跟房垣不相上下优秀的青年,连忙摆手说。
安知夏也一头雾水,但清楚人家是给自己撑腰呢。她表情自然笑着乖巧道:“铭哥好,我们待会就回家,你先忙正事,”两次她都听别人这么称呼的,应该错不了吧?
姜士铭放在口袋里的手有些痒,自家娘是个格外怕疼的性子,生了他之后死活不再要孩子。以至于他是被宠爱和严酷两种极端教育中成长,那时候他多么渴望有个乖萌的妹子替自己分担去大半的关注。如今这种想法更加迫切呐。
“叔、婶,您们可不要跟这小丫头客气啊,再不济让人记在我账上。不能您们来京都一趟,还玩得不尽兴。”说着他还是拍了拍安知夏的肩膀,“哥还有事,先走了,回头见!”
然后他转头看向翁主任,笑脸立马没了,又恢复成往日别人欠他一个亿的冷肃,“翁主任,这是我妹子,好好招待。他们看中什么就记到我账上,还有,别再让我看到你们下一次看人下菜碟,不然你们都给我滚蛋!”
翁主任哪里还有之前的脾气,三四十岁的年纪弓着腰连连应声,冲安知夏快要笑成了菊花。
安知夏看向姜士铭,眼里都忍不住泛着亮光,在这个年代拽霸道总裁范,实属罕见。难道这位在里也拿了剧本?
“走了!”她的目光太灼然,姜士铭忍不住勾着唇角,一只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于利明用手狠狠点了点自己的妻子,咬着牙小声说:“白君雅,我回去再跟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