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秋!你真的要做这么绝吗?”安志平咬着牙问道:“这是我跟你娘的房子,这里有我的一部分!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在法律上,我还是你老子!”
方红叶也担忧地拽拽安知秋的衣服,舆论的可怕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不想让安家兄妹俩也被众人的口舌所中伤。
安知秋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望着安志平狰狞憎恨的脸,挑眉想了想说:“想要房子?”
安志平羞愤不已,特别想跟往常般耍大家长的威风,可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安知秋早就不认他了。他握紧拳头,闭着眼点头沙哑道:“你跟知夏还年轻,能够自己挣套房子,我已经退休了,如果没有房子,往后都没有落叶归根的地方。
就当,就当你们孝敬我的吧!”
“要房子也行,”安知秋嗤笑道:“那你写下断亲书,房子归你,往后你生老病死都跟我们兄妹俩没有一丁点关系,而且不得在外面败坏我们兄妹俩和我娘的名声,否则房子就得还回来!”
“好,我签,”安志平想都没想地回道。
安知秋和方红叶寻找了核桃儿胡同居委会的主任、几个比较有威望、口风又紧的同志,一起当见证人。为了保护安母的名声,安知秋只是对外声称自己被父亲净身出户,家里属于兄妹俩的房子抵了往后的养老费,而安志平的一切事情都不再跟他们有所联系。
几人已经见多不怪,当事人都商量好,他们确认一遍后,就由居委会主任起草断亲书,各自签名按手印,一式三份,居委会存档一份。
握着断亲书,安知秋倒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轻松与喜悦,只是瞧瞧这套住了十八年的房子,有着股说不上的怅然。他突然发现自己对母亲的执念越来越浅,甚至都有些想不清楚她长得什么模样,只能凭借着妹妹的容貌依稀记起儿时为数不多几抹暖意。
“走吧?”方红叶扯扯他的衣服,轻笑着说:“夏夏在家里等咱呢,你不是说要去买点菜种和农具吗?再拖下去就该到夏天了。”
安知秋点点头,攥紧方红叶的手就往外走去。
“知秋,”康奶奶从倒座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个小包裹,塞到他手里说:“跟这边断了也好,省得你们兄妹俩每次来都吃一肚子气。这是你娘很久之前就寄存在我这里的,说等什么时候你们永远离开这里,就带上它。
我琢磨着她早就料到有今天了。也是,当了七八年的夫妻,你娘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你爹是什么样的人呢?她这是防着他,给你们兄妹俩留后路呢!
往后你们三口好好过日子,互相体谅包容,年轻人气盛,做事得三思而后行。康奶奶就不送你们了,有事就往咱邮局递信,恩立在那里帮人跑腿呢。”
拎着沉甸甸的包裹,安知秋感激地冲着康奶奶深深鞠了一躬,旁边的方红叶也跟着鞠躬。“谢谢您,康奶奶!”
“你娘在世的时候没少帮我们祖孙俩,不过是保管点物件,有什么好谢的?快点走吧,康奶奶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安知夏在墙另一侧微微吐口浊气,人活着好累,自己要是穿越到修仙界,是不是能大杀四方?干嘛为了不当吃不当喝的名声,自己受气还便宜了对方?
不过呢,她唇角微勾,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还说不是惦记着我们家国飞!眼睛就差没黏到他身上了,还恶心吧唧地笑!”一个尖锐的声音将神游的安知夏拉了回来。
安知夏推着车子往四周看看,薛家可不就是住在安家后面的胡同吗?她脸色顿时黑下来。
“我站在我家屋后面还不能笑吗?”她嗤笑声,“呦,你肚子怎么这么快就卸货了?难道你知道肚子里的种不是薛家的,所以不敢生下来?”
冬芸气得发狂:“你别满嘴喷粪!我这是不小心被人推掉的!”
“你说了谁信啊,自己怀孕不知道吗?非得上前让人推,能摔掉野种还能捞笔钱,多好的打算?跟你家婆婆一样精明,难怪凑成一家子了。”安知夏啧啧道,敢说她惦记薛国飞,呵呵……
胡同周末是异常热闹的,这会儿大家伙伸着脖子听,忍不住点头,小声议论着:“可不是,薛家儿媳妇仗着肚子没少作威作福,那可是她的保命符,怎么可能给人碰自己肚子的机会?八成这肚子里的种不是薛家的……”
“肚子里怀孩子了,还上赶着跟人打架,她肚子不掉谁掉?肯定是她故意的!”
一听这话,薛国飞脸色涨红,转身使劲甩了冬芸一巴掌,“你个败家娘们,连孩子都怀不住,还在这里丢人现眼什么劲?抓紧给我滚进去!”
他使得力道极大,一下子打过去,冬芸的脸半边迅速肿胀起来,耳朵嗡鸣头昏脑涨的。她哪里是吃亏的主,尖叫一声冲着男子脸抓去。
两口子就在胡同里厮打起来,薛家没人,左邻右舍也乐得看热闹,竟是没有一人上前劝架。
他们对着俩人指指点点的,倒是将事情始末给说了一遍。
原来冬芸是在核桃儿胡同外面的供销社上班,因为怀孕娇气地在家里养胎,花三分之一的工资请隔壁李嫂子替自己上班。当时说得好好的,销售分成归李嫂子。可是自从年后供销社大改,售货员的奖金都抵得上半个月的工资,冬芸哪里愿意,便上店里去讨要,威胁对方要将工作收回来。
人家李嫂子虽然没有文化,但是嘴甜会来事,销售能力非同一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