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垣目光微敛,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同事吗?”
“对,我的得力属下,”安知夏笑着点头,策划书写得详尽还有看点,只是对于她想要达到的效果还差很大的距离。学生写作文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哪怕最后她都要推翻重做,也得让大家参与进来,有着足够的实践经验,才能在量的累积中获得质的飞跃!
“你们这一组同事都挺年轻的,得有半数没有结婚生子,以后礼尚往来得很热闹吧?”
安知夏怔了下,随即笑着抬头挑眉看过去,“怎么,怕我被人抢走了?”他是做大事的人,细腻的心思几乎都搁置在她和孩子身上,很少跟大姑娘小媳妇似的关心这些东西。
房垣低咳一声:“怎么可能?我跟夏夏可是正儿八经地处对象,互相都奉献忠诚和信任。我这是帮你关心一下同志。”
她笑笑不语显然是不相信的,而房垣的耳朵有些滚烫,不自在地大声招呼她和孩子们上车。
三个孩子挤在车斗里,安知夏跨坐在他后面,相距了一个拳头的距离,但是彼此能感受到对方青春的活力和灼人的温度。
车开得不快,三个孩子脸上洋溢着笑,自从爹脑袋磕了一下,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就像是被开了天眼一般,不仅厉害,还真正撑起了家,不再消极地兑付日子。他们黑白分明圆溜溜的眼睛看看自家英挺威武的爹,又看看漂亮妍丽的姐姐,只觉得现在的生活是几年来最为舒畅幸福的。
他们在国营饭店吃得,富强粉劲道大馒头,油亮的红烧肉,一盘金灿灿炸鱼,还有一盘豆芽炒肉,一盘皮蛋豆腐,西红柿蛋花汤。孩子们见了忍不住低呼一声,但他们还是笑着等大人们下筷,才颇有种狼崽子的架势埋头苦吃。
吃过饭后,他们去了个小公园散步遛食。
“运输队里平时挺忙的,”房垣低沉地说道:“各个小队的工作和收益相对稳定,都是上面统一接单子分发下来。只是有些单子油水和待遇好些,比如中午管饭、有点小帕子搪瓷缸等福利,有些就比较冷情什么都没有。当然也有小队、车班自己接单子,能扣下二成利润当绩效奖。”只是跑了一趟车,他就已经从同事那里将整个运输大队的事情摸个差不多。
安知夏耐心地听着,并不觉得枯燥,“你们小队呢?”
他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底蓝色碎花棉布帕子,塞到她手里说:“小队里的员工老实肯干说话办事都算漂亮,完成单子及时且出差错率很低。虽然他们人脉欠缺点,但也在这百十来个小队里,处于中上等的位置,偶尔捞着几个油水不错的单子。”
“所以,你这个小队长要带着大家伙好好干一番事业了?”安知夏拿着男人工作第一笔福利,笑着又问道。
“应该是在提高国家运输事业的基础上,带着大家伙吃香的喝辣的。他们都是老员工,经历过事情,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抵制住诱惑坚守岗位……”
安知夏心情略微澎湃,平时都是她给别人画大饼,但此时此刻她有幸呆在大佬身边,见证一个夏华国豪的发家史,这其中的精彩一定也不会属于她前世在娱乐圈里的绚烂。
回到家里,照例跟亲人啃了遍海外频道的节目,心里总结点东西准备明天晨会上说下,然后她洗漱后回屋子里继续看着电台受邀策划案。因为观众们是通过收音机收听节目的,所以员工们就围绕着海外节目组的意义、形式和内容做了较为生动有趣的阐释。
可这依旧逃脱不了中规中矩访问模式,安知夏微眯着眼睛,想了想,听众们喜欢听什么?故事、戏剧、歌曲、相声等,说白了还是偏向娱乐性。当然不排除大家伙早上每日关心国家大事,可她想要抢占的是大家伙下班回家吃饭的点。
总不能让他们疲惫一天吃着饭,再肃穆关注国家动向吧?要是她也会消化不良,嘴里的饭不香的。
安知夏微鼓着腮帮,估摸着大家伙以为她没什么才艺吧?
此她伏案开始认真地做着节目策划,把常规一问一答的环节直接转成凭借着电影对国外文化历史的赏析,从中又能给我们国人哪些启示。为了能让节目没有争论性在这样的时局下立得住脚,她可没少往里面填入大领导的语录,也放了很多鸡汤,将一切的都往爱国与发展上靠拢。
几乎写到了半夜,看着密密麻麻的策划书,她这才满意地伸了个懒腰,揉揉酸疼的肩膀和脖子。安知夏照例打印了几份备档,也方便自己时时刻刻背诵。
次日一早,安知夏坐着哥哥的车到了电视台,跟大家伙开了晨会后。她留下八个翻译员,笑着询问道:“我想你们长辈不仅仅教授给你们外语,应该还有些乐器吧?你们会些什么?一些经典的海外电影金曲会唱吗?”
八个人能学出一口流利的外语,甚至还不止一种,长相和素质也在这里摆着,自然家庭条件不错。他们点点头,一个个挨着说,几乎是上流社会需要的东西都会,哪怕时局不允许,可家族要想昌盛繁荣下去,就需要底蕴的累积。
安知夏听了满意地点头,点了黄雅茹和傅裕森跟着自己参加电台节目,给他们一份策划书看着准备。
她自己则开着小灰,从台长那里开了介绍信,直接去了市中区广播电台。因为昨天就跟电台打好招呼了,所以她在门卫处登记完,停下车就去了台长办公室。
“小安是吧?来来来,屋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