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是我们海外频道组输了,观众收视率和满意度没有达到你们的要求,那你们会说放弃精密仪器的获得权,和声和气跟我们说这只是一种教训,做不得数?”安知夏挑眉嗤笑道,“你们是成年人,已经过了将错误推卸到别人身上的青少年期。如果你们连这点责任都承担不起,那就不该轻易签订协议。
这是社会,讲究的是理法道规,不是你们家,示弱得到同情就能逃避的。”
“所以,还请各位能够尽早搬家,我们大家伙装修房子还要花费个把月时间,这关系到海外频道组同志们婚嫁生子大事。”安知夏轻笑着说:“台长,这是您全程亲自主持的,还希望您能费心督促大家伙一下。早晚都要搬,别闹得没脸没皮后被人轰出去。
我们于理于情都站得住脚,拿着这份协议完全可以寻求局子里同志们的帮助。”
说完她领着海外组员工们离开,到达门口时,她停顿下脚步:“台长,我想大领导应该不仅仅指示让我来负责海外频道,肯定会拨了一大笔款项,虽然仪器我们自行解决了,但咱台里新增了这么多员工,家属楼不够用,这点小钱您可以申请下来吧?
还有,台里有些仪器老化该淘汰了,您也得上点心,这亏得是台里内部的协议擂台,自家人房子倒个手,要是跟其他单位或者其他省市、国家进行赌气,那真将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得被人笑话小家子气没有一点眼界!”
台长们被堵得心口难受,见到同事们全部眼巴巴绿油油地看过来,头皮发麻地哆嗦道:“我们,我们尽量往上申请下,但是不能保证一定能成……”
“会成的,”安知夏抿唇笑着说:“国家对海外频道是各方面大力支持,资金一定足足的。正好明天休息,还麻烦二楼的同事们晚走会,咱将东西搬完再下班,六层的演播厅真得很不错。”
大家伙对视一眼无奈又悲凉,“认了吧,我们认赌服输,输了房子咱还能再等等新家属楼建成后搬进去,但是我们连诚信和尊严也输掉,很难再捡起来。”
“我回家就去收拾东西搬到单身宿舍,先搬的还能选个好点的位置。其实小安主任已经不错了,起码她给了我们盼头。”
“台长你们可要抓紧申请新建家属楼,也给我们更换设备……”
最后就连管姐都捂着眼长叹口气:“我们这是跟自己较真呢,坐井观天要不得,现实给咱上了残酷的一课。怎么那时候脑子就转不过弯,非得往牛角里使个劲地钻呢?”
“不知道现在跟小安主任好好相处晚不晚?”想起电台和报社领导们离开前簇拥着安知夏的那幕,四号台柱子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觉得丧气。“小安主任能力很强,只要她愿意,也能将咱电视台带上一个新的高度!”
这个教训将大家伙的傲气摔得粉碎。
二号台的同事们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开始认命地跟海外频道组调换位置,当他们看到六层两个精致漂亮的演播厅,心里的那些不情愿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海外频道组工作人员多,没用一个小时就将东西搬完归置妥当。正好明天是周天,他们趁此机会联系人将两个演播厅和各个房间进行简单地装潢。
安知夏这两天都是中午带着小家伙们客串表演,晚上跟房垣一起吃饭遛弯。因为孩子们在,他们倒是中规中矩,颇有些老夫老妻的感觉,谈得话也是各自的工作。
周末安知夏依旧跟往常一样起得早,和俩哥哥绕着大院跑了几圈,在食堂打了早饭回家。姜老太和姜老爷子也起来,正在院子里侍弄菜。
姜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姜母则跟张阿姨一起熬制了浓稠的米粥,哪怕是怀有身孕的方红叶都捧着书在小阳台上背诵呢。
姜老太催促大家抓紧吃饭,吃过饭后,便开始安排任务。今儿个可是房垣带着孩子们上门见家长的日子,客厅要再仔细打扫一遍,瓜果糖块点心得摆上,中午的饭菜现在就得开始收拾,大家伙还得换上最得体好看的衣服!
那郑重的架势让安知夏既无奈又心里泛着丝丝甜意。
九点多钟,房垣就骑着摩托车带着孩子们上了门。
姜家长辈听到声音赶紧正襟危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姜老太也拉扯着安知夏不让她出道:“女孩子要矜持,按理说这会儿你得进屋的。”
“姥儿,咱就是走个过场,没那么讲究……”
“小丫头片子你才多大,你铭铭哥都没对象呢,你就已经恨嫁了?”姜老太笑骂着:“姥儿知道你也是个主意正的,认定了一个人就恨不得掏心掏肺。但是乖宝儿,这世上最难猜测的是人心,不是说将自己全部的信任和依赖交付出去,你就能得到应有的幸福。
人与人有点适当的距离和空间,才会时刻保持新鲜感和吸引力,相携走得更远。”
安知夏愣了,自己喝过不少鸡汤,其实对后世网络上和畅销书里的话都有了耐受性。她没有谈恋爱的经验,只是在凭借着本能和理论知识摸索着跟房垣的相处。
“姥儿,您说得我都记下来了,”她受教地点点头,后退一步是为了收获更多和长久的爱。
房垣难得穿着一身铁灰色中山装。他个子高大身材挺拔,将衣服撑得饱满有型,虽然额头上的疤痕依旧盘踞在眉梢,可他浑身的气息内敛,世家子弟的清贵、儒雅无形中倾泻出来。
姜家人心里都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