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夏看看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往超市里瞥了眼,才三点多钟……
她打开门继续抱着布偶懒洋洋地不想起来,“姥儿,不是七点多才来接亲吗?我洗澡化妆两个小时就能搞定,让我再睡一会儿……”
“乖宝儿,就今天少睡一两个小时,下午你回新家再补觉,”姜老太这次直接将她拉起来,拿起一旁准备好的换洗衣服,推着她去了浴室:“去泡会澡,顶多十五分钟,再长了水就凉了,记得千万别睡着了。”
安知夏迷迷糊糊地点头,进了屋刷牙洗脸,用淋雨洗了遍澡,然后贴着面膜泡牛奶花瓣浴。微烫的汤水让她舒服地喟叹出声,想着新家虽然小但是也能放下浴桶的,没事她可以泡泡解解乏。
姜老太果真是五分钟敲一次门,听到她清亮的回应才满意地继续忙去了。
从浴桶中出来,安知夏仔细地护肤,看着镜子里水嫩妍丽的自己,真是十九岁花一般的年华。将头发烘得半干,她出去后,被姜老太塞了小碗面条,里面还放着两个荷包蛋。
吃过饭后,她给自己化了个略微浓的妆,配上红色束腰金线绣凤凰的嫁衣,带上两红彤彤的流苏耳坠,头发也被姜老太给束成了不太出格的朝云近香髻,簪上大红色的发饰,额头上是她用红色颜料笔勾勒的三瓣花,让她本就出色漂亮的模样更加艳丽无双。
带上红色头纱,美人朦胧丝毫不减颜色。
七点刚到,外面突突来了九辆粉刷一新的带斗摩托车,房垣穿着一身铁灰色中山装,发须也特意打理过,胸前戴着大红花,往常冷肃的脸带着喜意,那被淡化的英俊之气立马没有束缚挣脱出来,成为全场最亮眼的人。
他从车上帅气跳下来,被同事和朋友们簇拥进屋,见过姜家长辈后,便一路往二楼安知夏的屋子里走去。
方红叶因为有身孕,所以离人群远远的。倒是黄雅茹、潘喜雨、小昙仙几个人笑着把住门,高声道:“红包还没有拿来,不给开门!”
门缝里立马被塞进来红包,她们几个人嬉笑着拿到安知夏跟前打开看,“哎呦喂都是大团结,看来知夏妹夫娶媳妇心切呀!”
人家一出手就这么大的红包,她们也不好意思再要红包,只能喊道:“新郎当众向新娘子告白呀,情深意切才能感动我们开门!”
安知夏盘腿坐在床上,抿着唇不住地笑,脸颊带着滚烫的热度。
房垣无奈地笑着,轻咳一声道:“安知夏同志,我对你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此生不悔!”
“咬文嚼字我们听不懂,”潘喜雨人来疯地继续嚎着。
房垣笑道:“小五,管管你家喜雨。”
小五倒是很听他的话,真冲门里道:“丫头快点开门,自家人闹腾啥,小心老大回头找你秋后算账!”
不等黄雅茹一行人有所反应,潘喜雨立马开了门,将新郎给放了进来。
安知夏挑了挑眉,瞧着房垣和他身后戴着帽子身型很熟悉的人,再想起小五喊得老大,有些诧异。自家男人竟然是“京八仙”里的老大?!
而潘喜雨这个小间谍当得可真是合格呢,她是有点哭笑不得。
没等她回过神来,房垣大步走上前,手一伸,就将人公主抱起来,像是怕被人抢般,哈哈笑着转身就走。
安知秋和姜士铭见了心有些酸涩和不舍,上前要拦上一拦,可房垣带得人不少,直接起了一道人墙。
安知夏冲家人挥挥手,倒是没有一点难过,笑着在鞭炮声中大喊着再见,惹得姜家人和安知秋夫妻俩都暗骂她小没良心,心里那点不舍也在她红纱下的灿烂笑颜中消失。
反正是在一个城市,想见了随时能见,今儿个是喜庆的日子,他们得笑,开开心心地待客。
九辆崭新带斗挂着红花的摩托车突突离开,一路上引得众人羡慕嫉妒恨地瞧着。
房垣不住地瞅安知夏一眼,脸上傻气止不住地流露出来,嘴巴还不停地各种怪声怪叫地喊:“媳妇儿!”
安知夏浅笑着一声声哎着,眼里含着点泪光。她知道他是真得开心入骨,想让离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哥哥瞧瞧此刻他的幸福。如果他真得是重生的,那他还经历过数十年的孤寂,这一刻他怕也是真得疯魔了。
车开得很快,因为是周天的清晨,路上车辆很少,而且他们动静很大,行人都纷纷避让。到了运输队,鞭炮声先响彻了天际,他们一路骑行至家属院。
大红色的喜字随处可见,等停下车子,在众人起哄中,房垣又是打横抱起安知夏,轻松大步打头往家里走去。
筒子楼梯狭窄只容一人,到了二层,楼道里被换成大瓦数的灯全部被打开,虽然昏黄,却给这样的日子添上无尽的暖意。楼道里的杂物被重新收整过,显得整齐洁净不少,每家每户都开门,笑着冲他们道恭喜,然后洒下剪成红心或者双喜字的小纸片。
家里宾客不少,杨老太爷几个人也都在,暂且担当他们的长辈。
放下安知夏,房垣笔直地站在她身边。
一个清俊高瘦的青年充当司仪,拿出他们领的结婚证,认认真真念了一遍,新人跟随着开始三鞠躬,拜毛同志,拜长辈,夫妻对拜!
刚喊完礼成,便有人起哄让房垣接了红头盖。
房垣想揭开,又不愿意自己的媳妇被人瞧去,便笑骂着让他们抓紧带着人去吃早饭、招待客人,牵着安知夏的手回了屋。
屋里都是女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