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搁在旧社会,安知夏就是个剥削百姓们的大财主。你们跟她能学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要严查投机倒把!
你们这是要将全家人给害死,小孩子家家的,能懂什么?”
“阿妈,你总是说我们是小孩子,可我如果不多学点东西,往自己脑袋里装知识,那我真的永远都长不大,一直被困在维市,困在巴掌大破旧贫困的小县城里。
我不想这样,我想以后也跟现在一样,能够到处看看我们夏华的繁荣,也能参与进来。而不是眼巴巴看着别人吃好吃的,穿漂亮衣服!
您给了我生命,我感谢您。
既然您不能给我好的生活,而我也不想认命当个嫁人生子就是一生的家庭妇女,那就由我自己来选择人生。
您要是害怕,那,那您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往后我赚了钱,会偷偷补贴您,要是被人抓起来,也拖累不了家里人!”
小丫头梗着脖子,咬着牙就是不打算再跟以前一样让步了。
外面的世界对她冲击力太大了,试想下,曾经飞到天空的鸟儿,还能接受被人困在笼子里吗?
“你们既然这么厉害,那也别参加节目了,就自己赚钱去吧!”艾卓佳看都没看她一眼,喊着丈夫和四个小点的孩子大步往外走去。
“托依汗,”消瘦的男子轻叹口气,“你阿妈也不容易,你长大了得多体谅下她。她是怕你选择了这条路子,以后会后悔。
这事等回去再说,我们先将节目录完。我也多劝劝你阿妈点。”
说完,他留下大儿子看着,跟了出去。
托依汗的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握着网兜的手紧了松、松了紧,低声问哥哥:“哥,我真的做错了吗?我卖艺、摆摊也是凭借着自己劳动和脑子赚钱,怎么就不行?
我没偷没抢,喇叭里整天是德先生说得要支持经济,允许小商贩的出现。组织都说可以了,我响应组织,响应德先生,怎么就是没有面子的事情?
小安阿姨挺好的啊,我很羡慕她年轻漂亮有知识有气质。
我也没觉得她哪里不好。我们所有人不都得给她面子吗?”
阿里木嘴巴比较笨,急得在原地打转,半天只憋出来句:“托依汗你别哭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阿哥支持你!要是以后有人抓投机倒把,哥替你蹲局子。”
托依汗听了忍不住破涕为笑,瞪了他一眼:“你可真是我的傻阿哥!这次不管阿妈和阿爸说什么,我都要坚定自己的选择,赚钱读书,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不只是我,阿哥你也一样!”
“我不行我不行,”阿里木连连摆手说道:“我脑子太笨了,年龄又大,去了不是惹别人笑话?”
“那有什么呀?我现在是看开了,什么面子有真实惠重要吗?”她提提手里的网兜,笑着说道:“别人笑别人的,我学我自己的。年龄大又怎么了,现在学校也没规定多大不能读书。
反而我们年龄大更加珍惜学习机会。我决定回给念出来,然后初中花费一两年时间,再认真上高中,就差不多追上别人的节奏了。
哥哥,你哪怕不跟我一样奔着考大学出来。起码咱出门在外不会轻易被人给骗了。”
“哎,阿哥都听你的!”阿里木笑着点头。
“走,我们去帮阿妈和阿爸做任务。”托依汗想开了笑着说:“阿妈是固执了些,但她最心软了,我多磨磨她。”
为了避免摄像机造成的混乱,摄像师们各自想了很多法子做好隐蔽工作。是以刚才艾卓佳哪怕托依汗都没有发现替补摄像师们,虽然她们下意识避开了跟随摄像师们,画面和声音依旧传到了观众们的面前。
太真实了,艾卓佳的想法跟大多数观众们是一样的。宁愿日子过得清贫,也不愿意承担太多的风险或者做别人眼中掉价的活。
小姑娘托依汗的话也对大家伙触动很大,他们忍不住拿着她当例子,教育兼吓唬身边自家娃们。
下一个任务是在天市有名的风筝铺子里,嘉宾团亲自动手做一个,且将风筝放到天空中,要达到一定的高度才算通关。
安知夏他们是第一组抵达的嘉宾团。
“风筝魏”在这一带很有名,三大间铺子,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风筝,后院更是有一只被玻璃罩给护着的龙形巨大风筝。
“这只风筝是我的师父制作的,”“风筝魏”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他带着他们参观着铺子,指着龙形风筝说道:“这是三年前国际风筝节时,拿到第一好名次的‘龙华’,是这些年风筝手工艺的巅峰之作!”
他还介绍了其他有特殊意义的照片和风筝,为房家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展示了夏华传统艺术的魅力与神奇。
然后他边做风筝,边为他们讲解要领。从材质的选择与制作、形状的设计、引线、尾巴等等,每一个步骤都有不少注意事项。
安知夏他们拿出纸和笔认真地记着,争取没有遗漏。
等将步骤熟悉好,他们见没有其他嘉宾追上来,便将各个风筝仔细研究了一遍,并询问了店里的工作人员,风筝们试飞的情况。
他们对照着笔记,讨论一番,清楚风筝每一个部分对飞行情况的影响,确定出最后的方案,开始分工认真制作起来。
房家人没有在风筝外形上多出彩,只是选择最为普通的燕子,却在细节上磨了又磨,等他们上色收尾的时候,艾卓佳一组终于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