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装作听不到的样子,继续翻腾。
陈思可有三百多块钱还有一堆票据,整齐地卷着收藏在箱子角落里。
聂义昌又幽幽地道:“又巧了,我也丢了三百多块钱和一堆票据,肉票、油票、糖票……除了自行车票,你的比我丢得还要多,真让人不得不怀疑。”
陈思可真要哭死了,要知道自己任由安母在家折腾这一出,会付出如此代价,那她死也不会让人离开自己视线半步呀!
“先将东西规整到一处,”村长阴沉着脸,“下一个该祁知青了。”
祁云兰咬咬牙,想了想,表情淡然道:“你们搜查可以,但如果真没有搜到东西,那这事跟我没有关系,往后也请你们能够尊重我,不能听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
陈思可也点头,脑袋好歹灵光一回,长松口气说道:“我跟祁知青在一起的,她能给我作证。如果她洗清嫌疑,那这些钱、票和吃得也代表是我的,可不是我从聂义昌那里偷来的!”
村长瞥了她们一眼,冲着费筝和刘一月点头:“继续吧。”
俩人对视一眼,这真是种得罪人的事情,可没办法,谁让女知青一共五个人,俩嫌疑人,一个受害者。
她们撸起袖子继续搜查。
祁云兰是个内务小能手,东西归置得干净齐整。不过她的东西也不多,几乎一目了然,重要的东西都放在箱子里。几套六七成新的衣服,红糖、芝麻油、奶粉、奶糖、饼干,还有五十多块钱和一些普通的票。
“我说过不是我们,”她冷哼道:“你们搜查这会儿的工夫说不定就能将你们继母追上了。”
追上是不可能的,康晓华为了这次能成事,可是思量了近一个月,每个细节敲定许多遍,不论是做不在场的证据,还是装扮一番坐车去隔壁市寻人造假,再到继续装扮乘坐火车抵达津周,招待所不住,冒着寒意在火车站熬着。
试问这般动作的康晓华能不好好规划退路?里也只是一带而过,以现在交通、通讯以及追踪技术落后的年代来说,给康晓华定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安知夏才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件事情上呢。
她惯常喜欢秋后算总账。
“我觉得要是我拿到了一笔巨款,肯定不会傻傻地放在如此明显的地方。”她慢悠悠地说着,见到祁云兰那肿胀的脸抽了抽,继续道:“我肯定要选个别人想不到的地方,比如我之前缝到被子里……”
她说一个地方,费筝就到那里去寻。
“比如,”安知夏刚开头说俩字,就见祁云兰略微屏住呼吸,“被褥下面。”话刚落,祁云兰便缓缓地呼吸,肩膀都放松地矮了半厘米。
“比如箱子底下……”
“比如棉袄里……”
众人再愚笨也知道,这小安知青是格外针对祁知青啊,当真是每一寸地方都不放过。可她说得认真,费筝执行的认真,倒让人没法多说话。
玩了一会儿,祁云兰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这安知夏说得每一个地方都特别刁钻,有些便是她都没想到,还有一些距离藏款之地十分近。她的心一直高提着,难受得紧。
在众人耐心用尽之前,安知夏唇角微微勾起:“比如老鼠洞里。”
老鼠洞?费筝一愣,突然想到刚来的时候炕边上有个老鼠洞,不过在祁云兰来了后,便嫌弃炕边凹凸不平太难看,就寻了些草席子给遮上。
祁云兰浑身都在发抖,“放老鼠洞里,不就被老鼠都啃没了?”
费筝立马将木钉子拔了,把草席子揭开,老鼠洞黑漆漆的看不到什么。
“我就说不是我们偷得,”祁云兰眼里含着泪,委屈地捂着脸说。“安知青、小安知青,现在死心了吧?往后你们可不能随便冤枉人,这种损名声的事情做不得。或许就是因为你们行事鲁莽不为旁人着想,才惹了那么多麻烦……”
安知夏推了哥哥一下,“哥,老鼠洞太深了,你伸手试试。”
祁云兰的话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眼眶几近呲裂。
安知秋脱掉外套和棉衣,挽起袖子露出那肌肉纹理分明的手臂,往老鼠洞里伸去,当小臂淹没入洞时,他动作略微一顿,接着收回来。
一个包裹严实厚厚的油纸包被取出来,安知秋冲着祁云兰嗤笑一声,利索地打开。
费筝上前接过来,手指触到他的掌心,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来。她强撑着剧烈跳动的心,紧抿着唇跟刘一月一起坐在炕上,细细地点着钱和票。
大家安静地等着结果,心里已经认定祁云兰跟陈思可合伙作案。
祁云兰紧握着拳头,指甲深陷在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强撑站着。她想否认自己偷了钱,可是任由谁也不会相信她一个家世普通的女学生能够带这么多钱,哪怕条件不错的杭向磊也不过带了五百块。
可她若是说这是安知夏刻意诬陷自己,那这些辛苦所得就要转手让与他人。
左右钱都不会回到她手中,很快想明白,祁云兰牙龈都要咬出血,艰难地开口道:“这肯定是安家兄妹伙同她继母一起……”
聂义昌冷笑地打断她说得话:“祁知青这个理由谁会相信?安知青和小安知青凭什么动作这么大地诬陷你?你长得很美吗?”
这倒霉孩子怎么总是拿人的长相攻击呢?
“祁知青,说话要凭良心。别人丢东西的时候,你们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得多凉薄?除非,”杭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