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周虽然是江州省会,但位于夏华国的中部,不论交通还是经济远远不如沿海城市和北沪两城。
瞧着破旧、脏乱、连二八自行车都没几辆荒凉的街道,众人有些傻眼了,省城都这般,更何况下面的村庄!
他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投身农村发展建设,不是一句简单的口号。
现在已经是腊月初十,津周的冬天结合了北方呼啸粗犷的冷与南方缠绵入骨的寒,让众人即便裹紧身上的棉大衣,依旧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安家兄妹一行人要去的地方比较远,得先乘坐三小时的客车到雁镇知青所同老乡汇合,且据说还要走十五公里的山路呢!
“还有两小时才发车,我们将行李寄存下,一起去买点日常用品吧?下面城镇的供销社货品肯定不全。”祁云兰轻笑着提议道,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
时间紧张,大家决定分头行动,安家兄妹对视一眼,他们早就在火车上列出了一张详细地清单。这会子他们各自拿着钱票,同众人一起奔往供销社、粮站等处。
安知夏穿得破旧,其他女孩儿眼里多少流露出轻视与疏远,毕竟谁也不想在无所图的关系中多费心思。
倒是祁云兰很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笑着道:“我之前担心到了地方没伴,没想到还有个小姐妹,往后咱们可要互相照顾着呀?”
其余在车上吃过祁云兰小零食的众人纷纷附和着,对安知夏说:“你可真幸运,祁云兰同志温柔漂亮大方,还特别有才华,不知道多少人都想跟她分在一处。”
安知夏木着脸,将胳膊抽出来,“不是说时间紧吗?你们在这继续吹捧,我去买东西去了。”说着便大步追上哥哥,先奔往供销社。
“就她那穷酸丑陋模样,还有脸拿乔?”
“人家不是有个捧臭脚丫的哥哥吗?”
一群女孩儿听了哄然大笑,在学校里安家兄妹俩穷酸名声特别响亮,除了几个不拘小节的男孩儿跟安知秋走得近,其余的人直接无视他们。
祁云兰无奈地摇头:“家里条件是不能选择的,可谁能说他们以后就没出息呢?书上不是有句话说莫欺少年穷吗?”
想想脑海里那个清俊挺拔的身影,她白嫩的脸红了三分,目光带着坚定。
“好啦好啦,我们知道你心底好,见不得别人难堪,”其他女孩儿嬉笑着左右挽上她的胳膊,“反正咱们分得地方不算远,等熟悉了地方,我们要经常联系呀!”
还不知道乡下的情况,兄妹俩决定低调行事,先买点必需品,比如做棉被、衣物、鞋帽用的布匹、棉花、毛线、针线等,生活用品:牙刷、牙膏、雪花膏、甘油、搪瓷盆、暖壶、肥皂等,吃食:红糖、奶粉、饼干、糕点、炒面、挂面、咸菜等,还有兄妹俩眼馋许久的钢笔、笔记本、词典等,如此下来他们的行礼又多了两大包。
从世人眼中繁荣热闹的京都抵达群山环绕、昏暗静谧的河塘村。
外面世界动荡的时候,这里依旧静谧如昨,犹如未曾被现代侵入的水墨山青画,在冬日的夕阳下有着惊人的秀丽美,也有着令人挣脱不了的无奈与淡淡的绝望。
在老乡口中他们大体了解到河塘村的情况,不愧是康晓华煞费苦心将他们兄妹送来的地方,这是个极为落后的山村,村里的人家靠天吃饭,日子过得清贫,除了支书家有个工人儿子盖起了砖瓦房,村长家也不过是瓦顶泥屋。
袅袅升起的炊烟驱不散几个人凉透的心,牛车停在一个不大的院前,里面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开门走出来。
“你们可算是到了,冷坏了吧?快进来暖和暖和,王六叔您也别走了,我们给您把饭一起做出来了,”一个短发齐耳的大姐极为热情地招呼他们,男人们则笑着帮忙卸行礼。
王六是个老实的人,他连连摆手,见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了,直接挥着鞭子离开了。
“你们别看咱河塘村条件艰苦,但是乡亲们都热情实诚,没几个耍心眼的,而且咱这的山清水秀是别处没有的,时间久了,你们也会喜欢上这里的,”大姐一手拽一个女孩儿往堂屋里带,边走便介绍着:“我叫刘一月,你们喊我一月姐就行。”
俩女孩儿连忙喊:“一月姐。”
“哎,刚进屋的是我男人郑立志,我们都是济市人,来这五年了,住在灶房旁边的小屋。我们娃刘佳明两岁,在屋里睡着呢。
同一批的还有安市来的秦大鹏、单腾,津市的费筝。
隔了两年他们三个从沪市分过来,陈思可、杭向磊、聂义昌。”
被点到名的人或笑或颔首。
安知夏在心里默默地记了一遍,在念叨杭向磊时,恰好祁云兰自我介绍着。一个高大硬朗帅气,一个娇小温柔雅致,同样有让周围的人归为背景的本事,她怎么都觉得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
“怎么了?”见妹子盯着男人愣神,安知秋不动声色地挡在她面前,担忧地问道:“是不是累着了?”
“没事,就是闻到饭香味肚子饿了,”她眉眼弯弯地笑着,自己刚来异世几天,根本不认识眼前几位,又有什么古怪的呢?
肯定是她多心了。
倒是杭向磊身边的聂义昌暧昧地拿着手肘捣了捣好友,低声道:“一个麻烦还没解决,又来了一个呢。”
后者直接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进屋。
“先吃饭吧,”费筝将最后的玉米糊端上,笑着说:“村长白天就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