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俩人的审讯结束,公安们又对房垣几个人进行了例行询问。
房垣几人自然有什么说什么,丝毫没有按约定替俩歹人兜着的意思。事实就是事实,是能够经得过调查和推敲的。
所以案子很快就审下来了,俩人主动交代了自己投机倒把罪、帮人干阴私事情、黑吃黑等等,加起来完全能够判上二十年。不过为了能够减轻罪行,他们认罪态度诚恳,还特意将一些自己知道的人和事情也一同交代了。
因为房垣跟他们说过,这叫做戴罪立功!
然而他们在河塘村全村的村民面前冒充公安同志,现在身上的衣服还没有脱下来,手上戴着违禁品,又对女同志企图不良,这几项可都是大罪,哪怕减刑,也只是将无期缩短至五十年。
俩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投入监狱,接受狱友格外热情的招待。
不过在乡下,不管你有没有犯事,只要被公安同志喊去谈话,那大家都会认为你身上有污点。为了不让安知夏受人诟病,房垣和安知秋特意请求两个公安同志随他们回去说明一番。
事关女同志的名声,他们又破获了一起不小的案件,公安同志们自然答应下来,还开着局里的车,捎带大家回去。
刚上了车,一个董姓公安笑着上前锤了房垣一把,将一份文件递过去小声道:“垣哥出马,破获的一定是大案。这俩个人可交代了不少东西,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吐出来。估计我们顺藤摸瓜能端了一窝,到时候上面嘉奖,铁定少不了你的。”
房垣淡笑着接过来,“我不过是以正规途径行报复之实,哪里那么高尚?”
“不对,垣哥这叫做以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开车的同志笑着说。
车上其他三人听得一头雾水,这房垣被发配到小山村的牛棚里,是虎就要卧着,是龙也得盘着,怎么还跟公安局扯上了关系?
房垣也不解释,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神色有些凝重,等看完后就递给身边的安知秋。
安知秋疑惑地接过来,也认认真真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捋着,看到一半,唇角溢出抹冷笑。这俩人跟他们兄妹关系可真匪浅。
当初康晓华雇人运送赃物就是托到了他们跟前,那一车子上的衣服、棉被、暖壶、各种吃食,折起来得四五百块,自然特别晃人眼。
俩人可以说除了杀人什么事情没做过?有贼心也格外有贼胆,是以到了人烟稀少处,他们直接黑吃黑,将一车子东西都给吞了不说,还将康晓华身上的钱票洗劫一清。
康晓华可是将钱票当成命根子,哪能轻易妥协,可面对俩精壮的汉子,只有被挨打的份。
据俩人交代,他们都将她腿踢折了,手指掰断一根,依旧没抢出两块九成新的手表。但他们收获依旧丰富。
当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报应它不会耍赖,只是姗姗来迟。
所以公安同志先将车先开到了那俩人居住的地方,把他们还没敢外销的赃款赃物给寻出来。安知秋三人找到自己的东西,打包好,放到车上。因为聂义昌和杭向磊的钱票已经补足,所以同这些赃物搁置在一起的一千一百多块钱和厚厚一沓票子都归了安知秋。
等回去后,再将欠条上的款项分摊成四份。
还好他们人多,公安同志们开得是小客车,不然他们也得租借马车招摇过市了。
既然开着小客车,那他们就不能从小路返回,而是走大路,经过公社再抵达河塘村。漂亮大气的车子在土路上颠簸着,那发动机和车窗磕碰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走出来瞧稀罕。
钱副社长正端着杯子喝茶,听见声音赶紧出来,远远地高声喊道:“公安同志辛苦了,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吗?我是五旗公社的钱副社长,”说着他上前笑呵呵地伸手。
人都堵在路上了,车子自然停下来,公安同志无奈地从车上下来,伸出手握上,接着眸子里划过抹冷意,神色未变地笑着问:“钱副社长你好,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你没有出去转转?”
“就是因为忙,我才得闷在办公室了,下面的村子每天有不少条子要批。”钱副社长圆润的肚子微挺,“这不刚忙完一波喝口茶,就听见你们来了。”
“昨天下午钱副社长在哪里?”
钱叶海心肝颤了颤,脸上端着亲和的笑意:“跟平时一样在办公室里呀。”
“下班后呢?听说你骑着车子去了镇上?”
“这,”钱叶海很想否认,自己特意趁着大家都下工吃完饭回家,天色黑沉时往镇上去,一路上也没有碰见人呐。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时候一个谎言需要无数的谎言来弥补,是以他笑着点头:“对,家里孩子闹腾,我才趁着下班的时间去镇上找人换两块糖。”
“所以,钱副社长是明知故犯去了黑市?”
大家都知道黑市的存在,哪怕镇上打击力度不小,但为了钱粮,很多人还是喜欢冒险,跟组织打游击。私下里怎么都行,只要不被抓现行。可被公安明明白白地点出来,事情就大条了。
“没有,我身为副社长怎么可能去呢?我,我是……”
“钱副社长还是想好了再说,提供好证人、证据。”
钱叶海额头上冒着细汗,好想打自己一大耳刮。他干嘛要逞威风出来跟公安同志搭话,这不撞到枪眼上了。
他是个老油子,办一件事会反复推敲许多遍,也准备了一套被调查的说辞。其实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