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车上,安知夏舒服地躺在厚草垫上,望着湛蓝如洗的天空,鼻息下是让人满足感十足的泥土青草的味道。
“唉,这祁云兰和崔天浩真是滑的很,陈思可和熊全子的证词都摆在面前了,他们还咬着牙不承认,”安知秋愤慨地道,“你说,如果张全说了当年的事情,崔天浩还是不松口,再反咬一口怎么办?”
他可是亲自见过崔天浩的阴狠,能将人毫不留情地推出去当肉盾,得是什么样的人?
“事情要是这么简单解决,村长家也不会让方同志委屈八年。”
“哥,有时候事情也不是那么复杂的,”她倒是不担心,时隔那么久,孩子之间的事情,根本算不上是案子。局子里略微调查一番,以正常逻辑判断,就能知道谁对谁错。
崔天浩当时还是个孩子,只想着用舆论击垮方红叶,却忽略了正常逻辑。再者他不承认没关系,家里人总有受不住的吧?不然当年张全也不能捞着记分员。
“而且,哥哥,他们如果这么快被击垮,就不好玩了呢。
讹人的事情不算大,拘留几日,顶多就是罚款重一些,最主要还是靠舆论让人心受到谴责,还没耍l严重呢。再说他们还处于未遂状态,惩罚还会减轻些。
不过呢,祁云兰和崔天浩最爱面子,这次进局子对他们的打击不小,后续效应还蛮让人期待的。”安知夏手臂伸直,手指分开,阳光从指缝里倾泻而下,暖洋洋地。
这不仅是男女主光环效应,更是特别骨干又残酷的现实啊!
她早就见识过后世猖獗的讹人事件,完全就是无本买卖,讹到人,几万块医疗费到手;被人识破,顶多被人拘留几日罚款几百元,治标不治本,反倒是纵容了歹徒。
只是,男女主又怎么样,他们头上光环无敌又怎么样,千里之堤还毁于蚁穴呢?她就不信自己兢兢业业地优秀,格挡住一次又一次被炮灰的命运,顺道抹黑他们,一点点地消磨不掉他们身上的气运!
“咱和他们的梁子越结越深,往后有得斗呢,”她眼睛微微眯起来,对付敌人要抓住其软肋,一刀刀地捅。
安知秋也想明白了,“但愿他们能够接受教训就此收手,否则,他们跟局子也会结下深厚的情谊的。”
安知夏听了乐得不行,“唔,这叫做啥,不作死就不会死,大家和平相处多好,非得见不着别人好。好了吧,别人没算计到,反而把自个儿送进局子。
不过,哥哥你相信我,他们不会就此收手的,反而会憋个大招。”
跟哥哥说了会话,安知夏便开始继续捋着那些老兵的资料。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够入社长和房垣眼的老兵就不能够是普通的老兵。他们曾经成就非凡,功夫好只是基础硬件之一,有得精通器械,各种车辆耍着玩;有得善于追踪、隐藏踪迹,存在感极低;有得木仓法准……
可谓是藏龙卧虎,只是他们生得时代不对,别说凭借着这些本事吃饭,有时候还会成为一道催命符。
安知夏微敛着眸子,思绪纷杂,“哥,把我放到公社。等董公安回来的时候,让他帮我捎过车来。”
从牛车上跳下来,她冲安知秋挥挥手,便拎着包往公社走去。
她刚跟门卫大爷打好招呼,徐秘书就迎了上来,“小安厂长,你的事情忙得怎样了?社长让我在这里等着,让你一回来就去见他。”
安知夏笑着点点头,没多说话。
到了社长办公室,她没多遮掩,就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社长沉吟一声:“这事确实会重拿轻放,我们国家这方面规定还不完善,哪怕局子里同志们有心,也只是在规定基础上取最大惩罚力度。不过,我会将这件事当成典型在十里八乡宣传一番,就定为正社会风气,也会将此强制性记录到他们档案中。
相信以他们要面子程度和对前程的热忱,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
“您跟我想到一起去了,”安知夏弯着唇角说:“坏人要得到恰当的惩罚,才能知道疼痛,下定决心改过。”
说罢这事,社长询问昨天她跟那些退伍老兵谈得如何,有没有什么章程了。
“社长,您想要他们得到怎样的安排?是普通的工人待遇,还是实现自己的价值?”安知夏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你这话问到我心坎里去了,”社长听了诧异下,接着端着茶杯笑着说:“他们能当上普通工人,有了生活得保障,自然是好的。但是他们有一身本领,却跟其他人一样从事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工作,太屈才了,也太浪费了。”
“我知道,但我不像您一样,一心为国为民。我有自己的私心,属于付出多少,就一定要获得多少回报。就像我进入公社答应您开设农副厂,忙前忙后地筹办养鸡场,是有所图的。我的履历漂亮,自己也有工资拿,又不用跟其他知青一样下地干活,让自己又黑又糙。”
“所以,你对他们另有安排?”社长点点头,自己见过许多人,可像她如此敞亮,将私心大大方方说出来的,没有几个,话却格外顺耳。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拿出等同的付出来交换,这很合理。
“嗯,我想让他们成为我的人,等以后我返城有了发展,也将他们带走。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相信很快夏华迎来新得改变,那正是大家伙各显神通、争上游的时候!
忠诚,我要他们绝对的忠诚!”
社长认真地看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