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玉虚观门被人打开,两个小道姑撑着伞,站在门内打量了一下众人,才单手掐着指决立在身前,道:“无量天尊,施主何事来此?”
若雪上前两步,双手合十说道:“我们来找紫辰真人,还请通传一声。”
“师叔不在观中,不知找师叔是什么事儿?我等可代为传达。”一个小道姑说道。
若雪怔忡了一下,她是不是错了,她应该在家里等着的,说不定紫辰真人已经去家里了。
“不知紫辰真人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往何处去了?”若雪问道。
另一个小道姑说道:“师叔出游有月余了,不知去往何处了。”
“外面来的何人?”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道观中响起,两个小道姑赶忙回身,口称:“师祖,有人来找紫辰师叔。”
小道姑让到两旁,就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姑走出来。
一身青灰色道袍,没有打伞,就那样从飞雪中走来,一派高人风范,脱尘出俗的气质一览无余。
老道姑站在门里,眸光灼灼地看着外面的人,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身后那个妇人还背着一个孩子,两个丫鬟外加十几个护卫。
看这样子,应该是远道而来的香客,
若雪屈膝向她行礼,“金陵梅若雪,见过仙长!”她说道。
若雪听见小道姑对老道姑的称呼,这位可能是紫辰真人的师父,她是有求于人的,所以恭敬地行了一个俗世的礼。
“呵呵…贫道可算不得什么仙长。女娃儿真会说话,外面风雪甚大,请进里面暂避一时吧。”老道姑伸手作请。
“多谢仙长。”双手合十,若雪诚心说道。
若雪和翁妈妈还有丫鬟,被让进观中,由一个道姑引她们去了客房。
方进和十几个护卫被拒在观外,没有进去,道姑指了玉虚观西侧一间茅屋,让他们暂避风雪。
茅屋不大,十几个人还是可以容下的。
在茅屋中间的地上,有一个向下凹进去的坑,那里是用来烧火的地方,里面还有燃烧过的灰烬。
方进让人在附近砍些木材,晚上他们就在这里过夜了。
几个护卫从腰后抽出斧子,转身跑去了林子里,留下的几个人,解开披在身上抵御风雪的皮子,抖落上面的雪,走进茅屋把皮子铺在地上。
那个家丁也追着他们来,到玉虚观外,看着被风雪隐没的玉虚观,暗自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哪个和大小姐说的,让大小姐来到这个烟火不盛的道观。
金陵城里有多少好大夫不看,非要来这里受罪,万一耽误了三小姐看病,后悔药都没处买去。
方进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让进屋里避一下风雪,家丁在茅屋前把身上的雪一阵拍打,才走进去。
众护卫看方进进来,往边儿上挤了挤,让出一片地方请他坐下。
方进也把身上的皮子扔在地上,席地坐在皮子上,伸手招呼家丁坐在旁边。
方进从旁边人手里接过酒囊喝了一口,随手递给家丁,“喝两口暖暖身子。”他说道。
家丁喝了一口,干咳了两下,太辣了!
方进哈哈笑着拿走酒囊又大口喝了起来,“不错不错,喝了两天有点儿样子了,哈哈……”
家丁笑了一下,问道:“大小姐什么时候才回家里呢?这样的天气,也不怕把三小姐折腾出个好歹来!”
方进笑着和他打着哈哈,他也不知道大小姐什么时候回去。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砍柴的那几个护卫,抱着一些干枯的树枝回来,一阵子忙活后,火在茅屋里燃烧起来。
家丁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干巴巴的大饼,放在火堆边上烤烤,火堆周围烤着十几个这样的大饼,不一会儿,茅屋里就充斥着面食被烤糊的香味儿。
在客房里安置好若红,若雪带着莲馨到前面大殿,给三清上了香,添了香油,观主请她去见那位老道姑。
老道姑坐在蒲团上,身前燃着一个小炉子,炉子上烧着一只青釉小壶,有袅袅轻烟从壶嘴里升起来,飘摇尺许高又消散不见。
一张矮几在她的身侧,上面摆放着两只青釉小碗,一柄雪白的佛尘随意放在边上。
老道姑从小陶炉子上抬起眼眸,招呼若雪到近前落坐,才认真打量了她一下。
十三四的小姑娘,小脸上有着经历世事的淡定,眉梢眼角带着愁绪,应该是心里有事情不曾解决。
若雪向老道姑微施一礼,在另一个蒲团上跪坐下了。
若雪请教她的尊号,老道姑推说她的道号不足挂齿,随便叫她老道就可。
“老道”自然是不好叫出口的,那样也太失礼了。
老道姑提起炉上的茶壶,倒了一碗推若雪跟前,“喝口茶暖暖身子。”
“多谢!”
双手捧起茶碗,淡淡幽香直入鼻端,若雪捂着茶碗暖手,小心地咂了一小口。
老道姑为自己也倒了一碗,把茶壶放在小炉子上,问起若雪为何来到茅山,有什么难解之事,要找她的徒弟紫辰?
若雪也不隐瞒,就把父亲因病突然辞世,妹妹因为伤心过度昏迷不醒,已经昏睡五天了,经几位大夫医治,喝了两天汤药也不见醒来,倒像是被梦魇住了。
“听别人说,茅山玉虚观的紫辰真人道行高深,想着找紫辰真人给妹妹看看,可惜真人出游了。”若雪说道。
“原来是这件事!如果小施主同意,贫道愿为令妹看看,不知可行?”她说道。
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