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是要拜谁?难道是为玄沌子的风姿所折服,或者是有什么别的想法,然后想给玄沌子一拜?
可我没有想到,师父朝前一拜的竟然是纪清。
要知道,道家还是非常讲究某些礼数,断然没有前辈拜小辈之理,中间的具体原因是什么,我不清楚,只不过这个讲究也是流传了许久,就算前辈犯错,也断然没有给小辈拜服之礼,师父这是…?
“大丈夫坦荡于天地间,纪清,当日我未收你为徒,以为几句话说清楚了,也就算了结。却不想造成你一生执念,这执念是我姜立淳种下,所以如今三拜于你,是为当日之错。之后,我也自当于你有个了结。”
师父说完,果真对纪清拜了三拜,而纪清面无表情,不要说还礼,就连一句话也没有。
而玄沌子在整个过程中,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也没有任何的表态。
师父说完这些,就退回了我的身旁,我担心的看了一眼师父,他要与纪清怎么了结?可惜,师父也是一脸沉静,从始到终,师父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而玄沌子并没有表态,情况不见得对我们是有利的,甚至说,从纪清的表情来看,这情况甚至对我们不利。
从简短的对话里,杨晟好像抓住了什么契机,与吴天交换了一下眼神,在这个时候吴天施施然的上前一步,然后对玄沌子执了一礼,玄沌子见状还礼,但也没有说多余的话。
倒是在这时,吴天开口了。
“贫道吴天,与那姜立淳的师父同出一脉,说起来,他也算我同门师侄,我不知道玄沌子兄的爱徒与我师侄竟然有这般恩怨,看来是当日我师侄负了纪清。做为师门长辈,我十分痛心,我脉门下竟然出了这等事,而道家讲究因果,做为师门长辈,门下弟子所犯之错,我等自当义不容辞。在此,吴天用传授纪清三项我脉秘术,弥补当日师侄所犯之错。”说完,吴天目光真诚的看着玄沌子,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不知道的人只怕真以为他在为我师父的行为所痛心。
还有比这更加卑鄙无耻的吗?一股怒火立刻就冲上了我的脑门,我忍不住一下子又站了出去,我很想大声说,我们一脉的事儿和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他什么时候把我们这些小辈放在了眼里?就连自己的至亲骨血都可以残害…如今却来装乖孙子?
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为我师祖的师弟的?
可是师父却一把逮住了我,此刻的他看起来面容有些落寞,他开口对我说到:“三娃儿,天气自有正气和公道,与他人争辩,心中不免陷入狭隘,沾染一股恶气流动于胸。君子坦荡荡,而不是君子善辩….退下去吧。”
“可是,师父他分明就是…”我毕竟没有师父那份气度和休养,就算已经不是少年心性,但遇不平事,让我沉默以对,我还是做不到。
更何况,吴天这一出分明就是要置我们于死地!想想吧,如果纪清答应了吴天……就算不答应,但是一个长辈都如此真诚表态,不是更显得我师父不对吗?
“陈承一,退下去。不对的事情就是不对,授之他人以话柄,也得承受,这就是果!给我下去。”见我不忿的样子,师父发怒了,他的语气也变得严厉了起来,尽管他是很少这样,但他一旦这样,就代表这是不可更改的事情,我根本无须争辩半句,只能乖乖照做。
小时候就是这样过来的,这是从小就默然的默契…我再也不敢争辩半句,默默的退后,站在了师父的身后。
而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玄沌子开口了:“生死恩怨了,做鬼之时,除非宿怨未消,甘愿自化厉鬼,否则,任何因果纠缠会放在下一世。如今纪清已为我徒,自当不会化作厉鬼,而是加入我鬼修一脉。所以,他生前的宿怨已结。你,不用在之后了结,你,亦不用为你师侄承担什么。”
玄沌子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极其的自然,不像是有半分虚伪在其中,一句话就已经云淡风轻的拒绝了我师父,还有吴天。
同时,也极其隐晦的表情了他的立场,不会因为纪清的事情,影响接下来的事情。
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相信他这样出现,如果不是因为纪清的原因,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吴天拉拢不成,自持身份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玄沌子道兄大胸怀。”便退了下去。
而我师父却只是一声叹息,也没有任何的表态,一时间,我也不知道师父心里在想什么?
这些反应,玄沌子应该看在了眼里,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上前一步,声音低沉的说了一句:“贫道自从损落在这里,成为这里的鬼修以后,就已经和那个世界断了恩怨牵挂….如今守在这入口处,不过也是留一些念想,还斩不断自己前世罢了。贫道也看出你们有一些恩怨,不过你们的恩怨我无意参与,如今来到这里,只为一件事情,事情办妥我就离开,你们在这里要怎么样,贫道也只当视而不见。”
玄沌子的这番话看似说的温和,实则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已经表明了,我们的任何恩怨他不参与,但是他要办的事情,是绝对要办到的。
他的一番话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他办的是何事,对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情况有什么影响?可是,出于对玄沌子的顾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倒是杨晟好像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很是干脆的问了一句:“不知道玄沌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