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宝对卖女为奴的甄光,从来都很厌恶,满脸不屑地疑问插话。
“属实吗自尽就他昨日看他还好好的呐我怎么没看出他要死的样子”
周旦目光冷厉,撇了君宝一眼,“好了,逝者已矣,不管多恶劣,他也是小舞牵挂的爹,再说刻薄的话,就对死者不尊啦”。
“是公爷,臣失言了”
想着还一身伤的小舞,刚经历丧父之痛,又要冒着被抓的危险,独自扶棺回乡安葬,周旦心感到一阵阵的痛,若是自己过去准许小舞出宫,或许这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自己怎么了怎么就那么怕小舞出宫怕她如飞出笼的鸟一样一去不回怕她离开自己
周旦知道,小舞的家在城东三十里外的凤舞乡,小舞的那个卖身契和卖身告示,就保存在他最秘密的暗室锦盒中,他都不知道,独自看了多少遍,那上面的每个字都如声声控诉,让他每每读起都心绪难平。
周旦一直压抑着,对小舞越来越浓的心意,知道她还太小,也知道他与她之间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他希望小舞能留在自己身边,每日或一起陶醉在音乐中,或只是静静陪伴就好。
周旦一度以为,自己能控制一切,他有着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尊崇地位,觉得自己有能力护小舞一生周全。
但面对周锦年一个牵强荒唐的理由,小舞就被祖母和二哥周大王给判去了舞乐司,那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肝如被摘走一样痛,第一次觉得,自己竟那般无能为力,改变小舞被抢走的悲伤事实。
“公爷,回宫吧”
“不去凤舞乡”
周旦刚刚心里还充溢着不满、气愤,甚至吃着周锦年的醋,此刻,全都化为无尽的心疼和担忧。
知道多想无益,周旦翻身上马,向东门急驰而去,他不能在小舞最悲伤难过,最需要照顾关怀的时候,他不在缺席,陪在小舞身边,这是他当下唯一想做的事。
小舞的家住在大山里,道路崎岖难行,一场突来的大雨,让道路更加泥泞湿滑,加之对道路的不熟悉,周旦一行走了不少冤枉路。
周旦再见到小舞时,已是在她一派破败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