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
瑶姬怒气冲冲地闯进冥王府,将一封密信摔到冥王跟前。
“谁惹你了?”冥王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后,才去看桌上的密信。
粗略扫了一眼密信后,他眼冒寒光,那封信在他手中成了粉末,“是谁?”
“这不重要。”瑶姬抬起头,看向他的双眸满是失望,“你答应我不再滥杀无辜的,为何又杀了三个妖?”
冥王见瑶姬情绪激动,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耐心解释道:“他们的血很特别,是浇花的上品,而且我查过他们,他们占山为王,是为非作歹的强盗。”
瑶姬挣脱开他的手,眼中含泪,“可他们只是抢劫财物,从未杀过人啊,你,你竟然抽干他们的血,还用来浇花,你是魔头吗?”
冥王无奈地扶了扶额头,甩手怒道:“我不过是杀了三个强盗罢了!没错,我就是从魔窟出来的魔头,你想怎样啊?杀了我吗?”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瑶姬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浑身直颤抖,“五千年,终究是我看错了你。”
冥王将瑶姬逼到墙角,一手撑在墙上,将她圈住,笑容阴沉,“我一直是嗜血魔头,你今日发现也不晚。”
“不要再这样了。”瑶姬泪流满面,悲伤不已,“你是冥王,如此胡作非为,会给地府带来灾祸的。”
冥王的一言一行皆代表地府,那封密信虽不知道是何人送来,但显然已经有人开始注意他了。
此事若传到妖王耳中,便是地府与妖族的恩怨。
真要追究起来,首当其冲的便是他这个冥王。
冥王俯身将脸凑到瑶姬的耳边,狂妄笑道:“这就不劳神女大人费心了,本君从未怕过任何人,本君也从未后悔杀了他们。”
瑶姬轻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从未像此刻这般觉得陌生。
五千年来,她一直试图用自己的温柔相伴消除他身上的暴戾与杀气,到头来却是她高看了自己。
她推开他,失落地往外走去,语气冷淡,“以后不要再来风花雪月居了,我的花不需要用妖血灌溉。”
风花雪月居的花开的甚好,她本想邀请冥王一同制作花茶的,结果却收到这封列举他恶行的密信。
冥王看着她瘦弱却决绝的背影,露出鲜有的惊慌神色,但他没有开口挽留,只是默默地目送她渐行渐远。
一个是四海八荒唯一的神女,温柔善良,一个是来历不正的冥王,魔性难改。
——
天后举办的花宴,从来都各种推脱不来的冥王,竟然出现在了宴席上,引得众仙议论纷纷,尤其是女仙。
“这位冥王大人似乎一直都独来独往,五千多年了,地府至今没有冥后。”
“单论相貌,咱们天族没有比得上他的。”
“姐姐前几日还夸川旭太子生得好生俊秀呢,今日怎就变了?”
“我更喜欢川旭太子,俊逸英朗,亲切温和,不像那位冥王大人,不苟言笑,冷淡疏离,正常人谁敢靠近他。”
……
这些女仙的议论尽数传入了冥王耳中,他毫不在乎,自顾自不露声色地在人群中寻找那抹红色身影。
可是他从来时一直寻到开席,都未看到她的出现。
自上次二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后,他已有好几年没看到瑶姬了。
虽然对于仙族而言,几年时光不过弹指一挥间,可这日日的思念却不会减少半分。
瑶姬爱花,她虽不喜凑热闹,但从未错过天族的大小花宴。
又因她身份尊贵,且对百花甚是了解,不管是天后,还是其他仙君仙主,但凡举办花宴,必定不会少了她的帖子。
天后扫了一眼空着的上首,“今日瑶姬怎么没来?”
怀抱玉兔的嫦娥起身解释道:“回天后,瑶姬病了。”
天后一听,面露关切,“可有传仙医?”
“瑶姬说不碍事,她已用灵药调养。”
天后微微点头,“那就好。”
不知情的仙官只当天后对瑶姬关怀备至,老仙官却知天后是碍于瑶姬的身份,不得不如此表现罢了。
因瑶姬神女的身份,在仙族有不少仙君以她为尊,认为她是三界地位最为崇高之人。
因为神,才有了凡间天族与地府如今的三界秩序,他们不过都是在神栽的树下乘凉的后辈。
若非这位神女性格疏淡,洒脱逍遥惯了,他们还想请她主持三界大事。
待天后向众仙敬酒时,才发现地府的那位冥王大人也没了踪影。
——
九渊边上,瑶姬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晒太阳,阳光照在她身上,勾勒出金色的朦胧轮廓。
在她上方的空中,十几只仙鹤盘旋飞舞,不时传来悦耳的鸣叫声。
“你们再吵我睡觉,我就把你们炖成汤。”
被一条红纱覆住双眼的瑶姬,语气慵懒地嘟囔了一句。
她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悠扬的笛声,婉转飘渺,不绝如缕,引人遐思。
一阵风吹走了瑶姬脸上的红纱,阳光肆无忌惮地撒落下来,藏进她长而密的睫毛里,还妄图偷看她的眸子。
瑶姬缓缓睁开双眼,一个颀长的黑色身影撞入双眸。
坐在她身侧树上吹笛的冥王,痴痴地与她对望。
瑶姬心弦儿缠了一下,顿时双颊飞霞,双目生雾。
她抬手欲用衣袖挡住脸,却被一只手抓住了。
“对不起。”
冥王低沉温柔的声音传入她耳中,随着方才的笛声一起在她心头萦绕,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