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邪性入体的原因,接下来九夭又陆陆续续晕过去几次,身体一直不见好。
风止几乎整日都在炼丹炉旁翻阅药籍,试图炼制出能完全去除邪性的丹药。
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依旧毫无进展。
九夭本以为自己没有被偷天针扎中,不会有什么大碍。
结果这段日子身体不仅时常发疼,还常出现幻觉。
而这些幻觉,竟与她梦到的那些情景相似。
尤其是梦中那个唤作“阿眠”的青衣女子,总是出现在她的幻觉里。
九夭总觉得这个女子与她有某种关联,不然怎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她梦里与幻觉中。
因她身体一直没好起来,便留在了衡山。
玄霄担忧她,也跟着留了下来。
今日九夭好说歹说,才劝服他回地府。
如今三界动荡不安,地府不能没有主事之人。
虽说鬼吏会将所有消息传到衡山来,但九夭还是不放心。
待玄霄走后,九夭唤来风允允。
“允允,我想喝梨花泪,你帮我准备准备,我酿一些。”
只要喝梨花白,就会做那个梦。
她想看清那个青衣女子到底是谁,为何她在梦中会变成那个青衣女子。
风允允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了,“不行!你现在身体不好,怎能饮酒?”
九夭皱着鼻子,做出哭腔,“我身子难受,喝梨花泪会让我舒畅些。”
“这样啊。”风允允想了想,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我这就去准备。”
九夭知道她好糊弄,原则也从不坚定,便安心地等着酿酒。
很快,风允允就准备好了酿酒所需的原料。
酿制梨花泪需要十五日,这期间玄霄来了七八次。
因九夭提前叮嘱过,风允允便没有将酿酒的事说出去,玄霄只当九夭在乖乖养伤。
等梨花泪酿好后,九夭拿了一坛收买风止,自己则抱着一坛,独自在山巅寻了个僻静无人,风景独好的宽敞处。
她飞上最标致的那棵树,挑了根最秀丽的树枝躺下。
似乎这段日子一直忙碌,鲜少像此刻这般闲适了。
山风轻轻吹拂过她的脸,风中有淡淡的花草香。
一揭开酒封,扑鼻的酒香令她心醉神迷,乐而忘忧。
连归去来的老板娘都不得不承认,九夭酿制的梨花泪比她的要好上太多。
待酒坛见底,九夭也醉意朦胧。
她拿着坛子的手软软垂下,坛子坠落到松软的草地上,似也醉了一般静静地躺在草间。
——
醉梦中,九夭依旧成了那个青衣女子,梳着简单的发髻。
清晨微凉,阳光懒懒地照在小镇子里,青衣女子一大早就开了镇子东头酒馆的门。
但是早上并无客人,她便坐在酒馆门前的石阶上,就着热汤啃菜饼。
一个接一个去河边洗衣的大婶小姑娘们,经过酒馆时,都热情地同她打招呼。
直到临近晌午,乡民们干完活,迈着闲适的步子,踏进了她的酒馆。
青衣女子笑吟吟地望向门外随风招展的旧黄色酒旗,名字与质朴偏远的小镇格格不入,叫归去来。
其恬静似乎又同这个小镇子一般,每日里乡民来来往往,和和气气。
归去来酒价不贵,寻常百姓来到这里,或站或坐,都能饮上三两碗。
青衣女子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身上有几分几分青涩脱俗,也有几分烟火之气。
“阿眠,来碗黄酒。”
一个老汉将锄头靠在墙边,在酒馆石阶下踢掉鞋上的土块。
“来啦~”
酒馆主人阿眠甜甜地应诺一声,麻利地端来了酒。
“吕大叔,今春天气不错啊。”
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喝了口酒,笑吟吟地与老汉打招呼。
“哈哈,丰收年哩。”
老汉皱巴巴的脸上浮现出笑容,苍老的笑声令人觉得十分亲切。
阿眠忙得额头上沁出了点点晶莹的汗珠,将白皙的皮肤衬得如美玉一般。
她听着酒客们说说笑笑,嘴边也始终噙着一抹笑意。
清澈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照应着酒馆各个角落的客人。
“今春天气虽好,但天下却不太平。”
不知谁起了个头,酒馆内本来各聊各的客人突然统一了话茬,纷纷议论了起来。
“是啊,听说神农氏要攻打九黎族,轩辕氏也蠢蠢欲动。”
“倒与我们东夷无关,反正我们不属于那三个部落。”
“如今天下呈三足鼎立之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轮到我们东夷了。”
“梨花镇位于三方势力的中间,指不定哪天就乱了。”
“唉,喝酒喝酒。”
……
阿眠趴在酒柜上面,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议论,不禁觉得有些困乏。
但对他们的议论,也忍不住上了些心。
“上酒!”
她哈欠刚打了一半,就被一个风吟之声打断,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来了。”
阿眠站起身,抬眼朝来人望去。
身材欣长的男子身着宽大的黑袍,看上去气质高贵,但举止懒散,眼神里充满戾气。
棱角分明的脸上,长眉入鬓,薄唇紧抿,散发出孤傲不羁的气质。
周围的酒客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停止了议论,好奇地瞥向他,但很快就有些害怕地别过了头。
男子目光凌厉,却又满是不屑,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眼。
阿眠偷偷看了男子几眼,根据她迎来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