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钺追上带着重伤天魁的川旭,气喘吁吁道:“殿下,回去如何交代?”
川旭的笑容令人胆寒:“既然地府那两个自己凑上来了,就将那帮废物的死也推到他们头上,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他虽没能借此树立威严,但那是因为九夭和玄霄从中作梗,仙族中人定会对他们颇有微词。
九夭和玄霄先是擅闯天族,如今又包庇凶兽,再加上羽鸢儿和清音之死,他二人在仙族的立足之地越来越小了。
回到星圳宫后,川旭就吩咐人去请仙医。
天钺的心脉受到了损伤,服下丹药,休养十天半个月即可。
但天魁却伤势严重,不仅被烧得面目全非,也受了极重的内伤。
如今只有一丝微弱的生命迹象,若非川旭用灵力护着,只怕这最后一丝希望也会消失。
仙医叹了口气,摇摇头,“殿下,天魁星君只怕凶多吉少,就算侥幸保住了性命,日后恐怕还不如人间羸弱的老翁。”
川旭眉头微皱,看着不成人样的天魁,“你只管去治疗,务必保住他的性命。”
天魁素来勇猛,凡事都冲在他和天钺的前头,将他二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重。
“是。”仙医应了一声,退出去吩咐手下人准备药材等物。
天钺推开搀扶他的仙婢,朝床榻缓缓走来,“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川旭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后,独自走了出来。
天钺天魁虽是他的手下,可他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是深厚。
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天帝也好,直接烧伤天魁的九头怪也罢,加诸于天魁身上的痛苦,他要他们加倍偿还。
听到消息的天后在仙婢的搀扶下,匆匆赶过来了。
一看发现川旭,她就含泪抱住了他,“你没事就好,吓死母亲了。”
川旭知道兄长的事给天后的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母后,孩儿安然无恙,只是天钺和天魁为了保护孩儿受了重伤。”
天后闻言,松开了川旭,往天钺和天魁所在的屋内走去。
看到天魁的模样,她吓得捂住了嘴巴,“可怜的孩子,这可如何是好?”
天钺朝她恭敬地拱拱手,“仙医定会保住天魁的命,天后不必担忧。”
“雾黛。”天后唤来仙婢,“去将我珍藏的那颗**珠拿来。”
一旁的仙医听了,面露喜色,“**珠是治疗火伤最好的法宝,若有此珠相助,我能定救活天魁星君。”
**珠是三界珍宝,若佩戴在身上,三味真火,赤凤业火等都不能伤其分毫。
从来面色冷淡的天钺难得露出感激地笑容,“多谢天后。”
虽是珍宝,天后却未曾放在心上。
能救人性命的珍宝若搁置不用,同普通的珠子并无任何区别。
她恨天帝不假,对羽鸢儿狠毒也不假,可除了那二人,她从未对旁人生过阴狠之心。
看到天钺与天魁因川旭受伤,她也会于心不忍。
“川旭,你派人好好照料天钺和天魁,母亲先回去了。”
天帝此次计划失败,定会变本加厉地对付川旭。
川煜她没能救下,她这个做母亲的,这次绝不会再次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暗害。
野兽中的兽王,害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常常会杀害年幼的崽子。
而雌售为了保护幼崽,会拼尽全力,与雄兽厮杀。
天后没想到她与天帝,竟因为天帝的私欲,做出野兽一般的行径。
父子决裂,夫妻相残,当真荒唐的很。
“雾黛,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如何了?”
雾黛低着头,神情复杂,“都准备妥当了。”
“如此甚好,旭儿聪慧,以后定能有一番作为,可川煜不行。”
川煜的痛苦,她这个母亲最为清楚。
曾经那么意气风发,如今年年岁岁地缠绵病榻。
走进川煜居住的月悬宫,天后在门口处静站了许久,雾黛也让那些下人别去禀报。
良久,天后面色沉重,迈步往里走去。
躺在床上喝酒的川煜听到脚步声,唇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却没有扭头去看。
“我说过,你若不愿送我上路,就不要来。”
声音嘶哑,是长年累月喝酒所致。
天后坐在床榻旁,用力夺过他手中的酒坛子。
“雾黛,将屋里的酒气去了,再点上川煜最爱的松香。”
她拿出手帕,轻轻擦拭掉了川煜嘴边的酒渍。
川煜双目无神,形容枯槁,“你到底何时送我上路?”
自从卧床不起了,他唯一的希冀就是死去。
可他偏偏是寿与天齐的仙族,这唯一的希望注定只能是绝望。
身为一个废人,他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决定。
一天又一天,于他而言,简直就像身处地府的修罗殿,生不如死,却又求死不得。
天后将帕子递给仙婢,又命人拿来梳子,想给川煜梳头,却被他躲开了。
“你走吧,以后都别来了,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川煜神情冷漠到极点,就像他看不到光的双眼一样,令人感到心痛。
雾黛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天后,屏退了所有下人,“你们退下吧,这里有我伺候。”
她自己则掩上门,自己守在了门外。
高大的木门刚支呀一声关上,天后的泪水就夺眶而出。
“川煜,天帝要对你弟弟下手了,就像从前对付你那般。”
川煜听了这话,脸色知略略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