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阿眠嘴上说着让玄霄静心在营帐休养,但军中杂事颇多,玄霄真要忙起来她也拦不住。
期间她让玄霄带她去见过军医,希望能得到关于红泥解药的线索,但他们也和她一样毫无头绪。
眼见着留给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一直研究解药,身心疲惫的阿眠焦虑不已。
借着玄霄外出忙碌,她走出营帐,往不远处的小青山走去,想散散心缓解一下疲劳。
因她随身携带青龙玉佩,可以在军营自由走动,随意进去。
不过为了避嫌,她径直出了营地大门,并未多看。
她虽是神农帝姬,却又与轩辕和九黎的公子交好,夹在中间,实在左右为难。
故她眼下不问战事,一心只想快点找出可以救治玄霄的解药。
阿眠抬头望去,只见目光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碧青色,令人心旷神怡。
她情不自禁地伸了个懒腰,往青山深处走去。
山路不算崎岖,她走起来甚是轻松,伴着阵阵清香,反而令人越来越放松。
走到半山腰时,有一条小溪从山上潺潺而下。
阿眠蹲在溪边,掬水洗了把脸,并感叹道:“在如此山清水秀的地方打仗,实在是暴殄天物。”
话音刚落,一把冷光凛凛的剑就从身后架在了她脖子上。
阿眠一动不动,心中却震惊不已,此人靠近她时,她竟丝毫都未察觉到,可见其灵力之高深。
她看向溪中模糊不清的身影,冷静滴询问道:“是谁?”
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很有可能是九黎的人,前来打探轩辕和神农的军情。
那人并未回答,而是用浑厚的声音反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阿眠无法确定他的真实身份,不敢贸然暴露,只道:“我来游玩,在这里洗脸。”
那人听了这个解释,并未将剑挪开,“我问你是何人?”
阿眠生怕他一个不耐烦,就一剑砍断她的脖子。
“小女子是东夷赤水人士,真的只是来这里游玩,你瞧这里风景多好。”
对于比她厉害的人,既然打不过,便只能装作人畜无害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金猊,出什么事了?”
“有可疑人物。”
阿眠被剑架着脖子无法回头,微微一笑,开口道:“说谁是可疑人物呢?”
“阿眠!”白伫欣喜不已,忙对金猊道:“还不放开她,不得无礼!”
“是。”金猊应了一声,乖乖放了阿眠。
阿眠回头望去,差点被人身兽面,长有双角的金猊吓得掉到水里。
她迅速起身,跑到白伫身后躲着,“大白,你这手下长得还真,真别致,就是有点凶,一言不合就把剑架人家脖子上。”
白伫笑了笑,看向金猊,“我这里没什么事,你去别处吧。”
“是,我就在附近,主人有事唤我即可。”
金猊拱手应道,离开前还扫视了阿眠一眼。
等他离开后,白伫转过身,笑吟吟地看着阿眠,“你怎么在这里?”
阿眠咧嘴一笑,敷衍道:“我闲着没事,见此处风景秀丽,便来逛逛,不想扰了你的事。”
若她说是为了玄霄烦忧而来此散心,白伫心里定会不舒服,毕竟他二人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白伫赶紧说道:“并未扰到我。”
顿了顿,他又问道:“你就是神农的那位帝姬么?”
上次瑶山采药,阿眠只说她是赤水族的小姐,并未说出她真实身份是神农帝姬。
看到白伫小心翼翼的模样,阿眠有些心酸,愧疚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你,因为我从未想过会回到神农。”
白伫摇摇头,解释道:“我不是要怪你,炎帝去世了,我想安慰你,可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眠见他如此通情达理,释然一笑:“不必安慰我,你看我何时需要过父亲?而且我现在不好好的吗?”
白伫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炎帝虽是我九黎的敌人,可他的品性才能却令我格外敬佩。”
阿眠抿嘴一笑,踮起脚摸了摸白伫的头,“好了,我知道你在变着法子安慰我,我承认我很难过,但没到无法承受的地步。”
她在溪边坐下,随手捞起水里往下流漂去的一朵落花。
白伫应是来此打探军情的,她不敢多问,也不想问。
他们一个身为九黎的公子,一个身为神农的帝姬,这是命运使然,无法改变的事。
可是私底下,她希望以阿眠的身份和白伫相处,不是神农的帝姬,也不是赤水的大小姐,只是梨花镇那家归去来小酒馆卖酒的老板娘。
白伫在她身侧坐下,抬头望着天上的云,“阿眠,我们以后会在战场上相见吗?”
阿眠想了想,回道:“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若神农的百姓需要她,她可能会为了保护他们披甲上阵。
旋即,她又补充道:“但是我绝对不会杀你,这一点我很肯定。”
白伫是她结交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她最好的朋友,更是她想保护的人。
若真有那么一天,她不得不与白伫兵戎相见,她定不忍对白伫下手。
白伫轻轻拂去阿眠发髻上的花瓣,轻声道:“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阿眠听了这话,心里有些难过。
难过白伫这么好的人,为何偏偏是神农的死敌,难过她为何要生在神农,还偏偏是身担大任的帝姬。
她不禁露出苦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