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恩不言谢!”
马夫摇摇头,没有多言语。
紧随青年而来的女子,也是红着眼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走!”
高大青年大手一挥,直接坐在车辕上,扶着棺材,虎目泛红,瞪的溜圆。
十数骑拱卫左右,静默无言,似有无形的肃杀之气弥漫。
“世子……”
守城门的将卒,已然知道了青年的身份,此时颇为为难,但看到高大青年近乎狰狞的神色,便既一咬牙,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让开?”
呼啦!
一瞬间,上百名军卒自动靠边,谁也没敢吱声。
一行人入城之后,城门才恢复通行。
但这口棺材,却引得无数人猜测,尤其是那守城的将领。
别人不知道那青年是谁,他可是认得,甚至在以往,得到过几次赏赐,却没有任何交情。
毕竟,双方差距太大了。
可今天,却让他莫名的感到胆寒。
难以想象,能让这位出迎,那口棺材里的人,无论是谁,必然会引起震动。
稍有不慎的话,他这样的小人物,多半会连渣都不剩啊!
将领也是个灵透人,发生这样的大事,自然不敢隐瞒不报,很快便将此事传达上去。
至于剩下的事,就不关他的事了。
……
平素冷冷清清的韩府门前,此时上百武装到牙齿的铁卫,肃杀冷沉的分作两列站好,默默注视着那口棺材,被自家少主亢进大门。
嘎吱!
大门关闭,铁卫握刀,虽未出鞘,却表现出了明确的意思——闭门谢客!
咚!
正堂内,棺材被轻轻放置于地,气氛压抑到极点。
“抱歉!”
马夫微微抬头,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道,“我见到韩前辈的时候,他已经……身殒,我只能带他的骨灰回来!”
“有劳陆兄了!”
高大青年,也就是韩擒虎,声音近乎嘶哑,低沉道,“信中没有说明白,我想知道,陆兄是怎么遇到家祖的?”
棺材中,正是韩东虎的骨灰,也就是韩家老祖,韩擒虎的亲祖父,也是韩家的顶梁柱。
“哥!”
韩虞凤目露忧色,伸手拉了拉自家兄长的衣袖。
虽然她也伤心难过,那是自己的爷爷,小时候最疼她的长辈,却也不想自家兄长和陆川因此而生出矛盾。
“他被人炼制成了铜尸,受控于八皇子杨轩!”
陆川沉默少顷,坦然道。
“哈!”
韩擒虎怒极反笑,厉声道,“你觉得我会信一个武盟叛逆的话吗?”
“你已经信了!”
陆川毫不躲闪的与之对视,面无表情道,“重申一遍,我不是武盟之人!”
韩擒虎钢牙咬的嘎嘣作响,痛苦的闭上眼睛。
“陆大哥,你别生气,我哥他只是伤心过度,才口不择言!”
“住口!”
韩擒虎厉声怒喝,抬手就要推开韩虞凤,却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抓住,不由怒火冲天,“你……”
“与其在这儿发疯,不如让老爷子早日入土为安!”
陆川冷冷甩开韩擒虎的手。
虽然韩擒虎伤心有因,可陆川又不是他爹,自然不会惯着他。
“我韩家的事,用不着你这个乱臣贼子多管闲事!”
韩擒虎梗着脖子嘶声道。
“哥!”
韩虞凤害怕了,她从未见过韩擒虎这一面。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发生。
“离开京城吧!”
陆川沉默少顷,转身头也不回道。
“你站住!”
“陆大哥!”
两兄妹一个怒吼,一个凄声呼唤,可看到的只是一道稍纵即逝的残影。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乍起,传出老远,让堂外的凉州铁骑,都激灵灵打个寒颤。
“你……你为了个外人打我?我可是你亲哥!”
韩擒虎不敢置信道。
“你要不是我哥,我今天就砍了你!”
韩虞凤彪悍的令人直哆嗦,指着棺椁道,“爷爷尸骨未寒,你就守着他老人家的棺椁撒泼,谁给你的胆子?”
“你……我……”
“你什么你?还不收拾东西?难道要等爹爹来不成?”
韩虞凤抹了把眼泪,直接跪倒在棺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