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尹月一噎,心里宛如针扎一般。
不知不觉已经找了四年了,楚霁风的容貌在她的记忆里更加清晰,好像是深深的烙印在脑海里一样。
她还记得他那洁癖的样子,还有起杀意的小动作。
都说时间治疗心病的良药,可无论过多久,她对楚霁风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似乎昨日,他们才相处过。
这就是爱到入骨的滋味吧?
“那就继续找。”苏尹月回答道。
桑璧抿抿嘴,心中叹息,早知道是这个答案。
楚静娴生下二胎后,为了两个孩子,就先回了京城去。
只有苏尹月还在坚持着。
楚墨阳下了密旨,让他们想办法劝苏尹月回京休养一段时日,可他们哪里有法子。
苏尹月收拾了一下心绪,想要去找朱知府,商量下一次出海的事宜。
这时候,常无影快步走了进来,神色匆匆,道:“王妃,不好了!奉州地龙翻身了!”
苏尹月怔了怔,这儿说的地龙翻身,就是地震的意思。
她猛地站起身,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地震非同小可,不知道会死多少百姓。
常无影道:“就前两天的事情,奉州距离明州比较近,所以赤龙司那边的分舵就传信过来,希望调动咱们这边的兵马前去救援。”
“那就赶紧的!”出了这么大的事,苏尹月哪里还有心情悲伤下去,先让常无影去下达命令,自己转头与桑璧去集合明州的大夫。
她在明州多年,也建设了惠民馆,平日不出海,她就多去惠民馆坐诊或者授课,倒是培养了一批得力的大夫出来,如今正好用得上。
桑璧看着苏尹月忙碌的样子,松了口气。
奉州本来就是凌王封地,而且又盛产药材,突发地震,就会断了药材供应。
苏尹月在途中就命人去一趟南梁,往南梁那边收购药材。
李木榆带着一队精锐率先赶去奉州救援,那地震级别不小,不少民房倒塌,官道被毁,他们一边抢修官道,一边救助百姓,进行得井井有条。
纵容地震已经过去了两三天,但很多受伤的百姓都没有得到治疗,又看到自己的家园被毁,少不得哭天喊地。
苏尹月带着惠民馆的大夫一到,便搭起了帐篷,开始救治。
她得了空,就去问了李木榆伤亡人数。
李木榆拧眉,道:“就奉城来说,就有数千百姓遭殃,更别说其他城镇。”
“你带着士兵立即将死尸聚集起来,浇上火油,立即焚毁。”苏尹月吩咐道,“其他地方的亦是如此,记得要快,不能慢。”
虽然入了秋,但死了这么多人,还是很容易产生疫病的。
李木榆行事果决,手段强硬,不论百姓同不同意,都将尸体聚集焚毁了,避免了疫病的发生。
这日,苏尹月刚好给一个百姓接好了断骨,就听见外边吵闹不止。
她伸头看了看,看见是一个脸蛋儿脏兮兮的孩子在与官兵争论,不知道孩子说了什么,官兵竟然推了他一把。
苏尹月的心当即紧了紧,汉堡和薯条被抢走多年,她非常喜欢差不多年纪的孩子,看见那孩子摔倒在地上,她没由来的蹿起一把火来。
“住手!”她走了出去,喝住还想动手的官兵。
她穿着朴素,再围着一条素白的围裙,绾着简单发髻,但他们还是一眼认出了苏尹月,赶紧退在一边行礼:“凌王妃。”
“你们身为官兵,竟对一个孩子动手,下去领罚吧!”苏尹月说着,已经半蹲在孩子跟前,想看看他伤了哪里。
官兵不服气,解释道:“王妃,是这小子胡言乱语,诅咒大启和百姓,所以小的才忍不住教训一下他。”
那男孩大约四五岁,浑身抹了泥巴,就连脸蛋儿也不例外,他一双眼睛倒是又大又水灵,赶紧喊道:“我没胡说!你们留在这里,就是会死的!”
官兵更恼怒,指着男孩说道:“王妃,您瞧见了,这孩子嘴里净是说这些话!”
男孩抓住了苏尹月的手,道:“大姐姐,我真不是胡说!”
她看见他的一双小手擦破了皮,渗出了一丝丝血,她微微拧眉,便说:“疼吗?”
男孩怔了怔,迅速垂下眸子。
刚才他被官兵推倒都没哭,现在苏尹月问他一句疼吗,他就哽咽了起来。
苏尹月慌了神,赶紧将他抱起,带入了帐篷。
看了看,孩子身上没有其他外伤,她轻声问道:“乖,你是觉得哪里疼?告诉我好吗?”
男孩泪光朦胧抬眸看她,她就算不施粉黛,也是容貌精致,而且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是庸俗的脂粉味,而是清淡的药香味。
不知怎的,他心生了喜欢,往苏尹月扑去,抱住了她。
苏尹月身子一僵。
她不是没抱过孩子,可这个男孩却给她一种奇特的感觉,她一时间很难言明。
莫非是她太过思念汉堡和薯条,所以产生了错觉?
“大姐姐,我身上不疼。”男孩松开了手,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
苏尹月却抓住了他的肩膀,急声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家里有什么人?”
男孩睁大眼睛,显然是被她吓到了。
桑璧在旁看着,也是慌了起来,道:“王妃,您冷静点。”
王妃怕是又认错孩子了。
看起来,这孩子的年纪的确是对得上,难怪王妃会如此失态。
“我叫阿泓,是从……从隔壁村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