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尹月迷迷糊糊听见了自己夫君在表示不满,忽然手搭在了他的手上,带着抽泣声:“夫君,你为什么还不回来,我受欺负了,呜呜……”
楚霁风满腔的愤怒,却因为她的低声哭泣,瞬间消失殆尽。
“你若是跟我走,我以后都不会让人欺负你。”楚霁风说道。
她没了回话。
人又昏沉的睡了过去。
楚霁风一张脸黑沉黑沉的。
这个女人,是将他当成把戏吗?
他本来有点绞痛的心脏,瞬间没了感觉。
天色微亮之时,他就离开了凌王府。
桑璧今日起得晚,桑玉推门进去,觉得正屋里有一丝欢愉过后的气息。
她心里一惊,急忙进去寝室看了看,苏尹月盖着被子睡得好好的,就连身上的衣衫也是整整齐齐,看来是她多心了。
她去喊醒了桑璧,说道:“让我来照看王妃吧,你守了一夜,赶紧去歇歇。”
桑璧面色讪讪的,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她半夜就睡得死死的,就连桑玉进来也没发现。
“我不困,王妃退烧了没?”桑璧问道。
桑玉探了探苏尹月的额头,发现温度已经降了下去,顿时欢喜得很,道:“退烧了,估计王妃很快就会醒了。”
幸好没有继续烧下去,不然脑子很有可能会被烧坏。
果然,苏尹月傍晚时分就醒了过来,她脑袋昏沉,身体四肢酸痛不止,似乎昨晚跟人狠狠打了一架。
风月阁的人都很高兴,特别是燕泓,往床榻上扑去。
他身上没再抹着泥巴,反而是抹着黑黄黑黄的药汁,以此来隔绝蛊虫的气息,这还是秦烨给他的。
虽然依旧很丑,但药汁比泥巴干净多了,燕泓心满意足。
“好娘亲,你怎么病这么久啊?”燕泓温柔懂事,动作很轻,“你还有不舒服的吗?”
苏尹月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得很,只能勉强挤出一笑:“我没什么事了,你这几天乖不乖?”
她病了这几日,梦见了汉堡薯条,还梦见了楚霁风,她甚至有点想一直沉溺在梦里,不愿意醒来。
燕泓点点头:“当然乖了,我每日都练功两个时辰,临摹两个时辰的字帖,再念两个时辰的书呢。”
苏尹月听了直皱眉头:“除去吃饭睡觉的时间,你一天都在学习?”
“我以前在家里,也是这样的。”燕泓说道。
他习惯了如此,而且以前在樱珠姑姑的手底下更加严格,稍有失神,就会挨板子。
弟弟还好,稍稍可以偷懒。
但樱珠姑姑说他是嫡长子,又有天赐异能,自然要比平常人努力一些,不能懈怠。
苏尹月一阵心疼,摸了摸燕泓的脸蛋儿:“你还小,那么用功学习会容易坏眼睛,这样吧,你早上练功,下午念书和练字,午睡更是必不可少,偶尔也可以出去玩一玩,不要让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燕泓眨了眨眼睛,有点高兴:“我能和娘亲一起去玩吗?”
“可以。”苏尹月微微颔首,“等我身子好些,就和你出去逛逛。对了,你先前病过,如今身子好了,应该可以将体内的追踪蛊逼出来了。”
燕泓抿禁嘴唇想了想,他自然是想将追踪蛊逼出来的,但他也知道,樱珠姑姑是个狠厉之人,若被她知道好娘亲替自己逼了蛊虫出来,一定会非常生气。
别说远的,就说近的,他阿爹就在大启京城里,迟早会找到自己,那他是断然不能连累了苏尹月的。
随后,他就摇摇头:“不用啦,多谢娘亲!”
苏尹月有点恍惚,神色黯然,燕泓不愿意将追踪蛊逼出来,也就是说,他迟早会走。
这样看着燕泓的小脸蛋儿,她心生不舍,却又明白这不是自己的儿子,别人父母来要,难不成自己还能不给?
她的心紧了紧,觉得呼吸都不大畅通,好像有一只大手捏紧了她的五脏六腑,狠狠揉搓。
她垂下眼眸,淡漠疏离了许多,道:“你出去玩吧。”
燕泓到底是小,以为苏尹月只是身子不舒服,便不做打扰了。
桑璧端了小米粥和青菜进来,在床榻上放了一张小几,好让苏尹月不用下床走动,以免再沾染了寒气。
刚才苏尹月和燕泓的对话,她听了全部。
“阿泓那孩子喜欢王妃,王妃也喜欢他,用点手段,总能将孩子留下的。”桑璧劝道。
而且燕泓洗去了泥巴后,那五官倒是有三分像楚霁风呢。
只是孩子硬要抹上药汁,弄得脸色黑黄,没了灵气。
苏尹月吃了几口小米粥,淡声说道:“我知道骨肉分离的苦,难道我要这么自私,让别人也尝试到这滋味吗?”
桑璧顿时没了话说。
待苏尹月吃了点东西垫肚子,常无影就着急的进了正屋,隔着屏风帘子,说道:“王妃,您身子好些了吗?”
桑璧猛地回头,带着点怒气:“王妃今日刚醒,你有什么事过几日再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苏尹月好好歇息一阵子。
常无影蔫蔫的。
苏尹月揉了揉额头,说道:“无碍,无影,有什么事你说吧。”
常无影咬咬牙,稍稍犹豫,才说道:“今日,黎国使团给皇上递信儿,说十天后就要启程回黎国了。”
苏尹月一愣:“这么快?”
通常来说,使团去拜访别国,至少会留一个月的时间,这黎国使团来也匆匆,怎么去也匆匆?
常无影着急跟她说这个,无非就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