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取军功,欺侮未过门的兄嫂。
若说之前的杀妻,只是把八卦众炸出来的炸弹,那现在占功夺嫂,便几乎把守备将军武镇西的黑料,完全挖开了。
要治理将士的罪行,向来有两大阻力,一是上级,军人之威不可欺,二则是军心,你动我们老大试试?
试试便让你逝世。
而军人也有两大忌讳,战场上冒领军功,这向来为人所不耻,尤其是那些镶金的少爷,拼死却只为了蜷在本营的蛀虫,何苦由来。
另外便是出征在外,无法顾及的孤儿寡母。
征战舍生忘死,为何?大小两个家。
若连小家的安全都无法保障,何言大家?
而这武小将军的话,几乎把武镇西的根给挖了。
夺功,失军德而弃军威,欺嫂,则伤了众将士的心,若还护着他,则连自己的内心都会唾弃。
若是罪名坐实,武镇西便会万劫不复,军队不仅不会帮他,而且还会遭人唾弃,反过来暗自施压严办。
县令僵着脸,事情发展至这种地步,却是他如何也想不到的。
此事极为烫手,办成了军队不会感激,毕竟算是军耻,但若办砸了,他这衙门铁定被砸。
小武将军说完后,静候证据呈堂,目光灼灼,似是这事乾坤已定,再无遗憾。
“这武思东,倒是下了步好棋。”
阎桑收回了刚才对武思东的评价,听着旁边八卦众的惊叹热议,“他本就没打算这县令真能秉公执法,毕竟他爹的官职比这县令还高,只是为了升堂,把这事传播开去。”
“只要传了开去,必能形成热议,这事牵扯之广,涉及之大,绝对能引起有心人的关注,而只要有大人物跳了出来,可就不是这县令或是他爹能压得住了。”
“但若是开始鸣鼓的时候,便将这一切道了出来,县令避之不见亦是可能,这相当于留案待查了。”
目光在旁边的道士身上来回游戈,道士的小叔是将军,瞧着品阶不低,甚至比这守备将军还要更高,更遑论身后的郡令,这妥妥便是武思东想要的大人物。
而且这涉及军队的丑闻,想必道士也会上些心,但道士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翻了个白眼过来,“无聊。”
然后转身挤开了人群,走了出去。
这……
阎桑连忙带着和尚跟上,及到人群稀少的街上时,这才问道,“你不打算理这事?”
“我为何要理这事?”
道士脸色淡然地往前走,“兵将如此之多,我又不能全都认识,此事与我何关?”
“再者查案便就是衙门的事,灾异司只负责诡案,又不给我发钱,何必越俎代庖?”
话是没错,而且县衙跟灾异司各司其职,直接介入也甚为不妥,但为何老感觉道士这话,有些奇怪呢?
刚才看热闹的时候,你明显不是这幅表情呀!
“行了,咱不理这事,难得出来,我们把昨夜的遗憾给补上吧?”
和尚从身后搭了上来,左拥右抱,笑容亲切。
你怕是想补上一顿揍……
“我要回去研读史册!”阎桑鄙夷地看了过去,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
“我要回去修炼!”道士识时务者为俊杰。
……
只要入了灾异司,便会以修为及贡献定职,同时发放令牌,对应小宰、大宰、主宰,分别为铜、银、金牌,而李希声所说的灾异册,便储藏在令牌里。
只须将灵气导入令牌里,便能在脑海里翻阅灾异册,至于没有灵气的同僚?
对不起,你是怎么进的灾异司?
而大多数招聘入灾异司的,除了特殊的客卿,多数皆是从铜牌开始,就算是大能还阳,也是随着修为的苏醒,而逐渐提升官阶。
阎桑拿到的,是铜牌,但以铜牌之权,已能获知许多他所稀缺的资料,如土地城隍。
“河尾村土地,原来算是最弱的土地之一,而龙尾县城隍,却算是较为强大,甚至能与一郡城隍相比了。”
土地城隍,与香火相关,龙尾县算是大县之一,虽还不能跟郡城相比,但香火鼎盛,也使得此方城隍修为惊人,已达五品阴神之境,战力还在李希声之上。
也就是说,若龙尾县真有大妖出现,最强的底牌并非是灾异司,而是城隍大人。
“看来有空得去拜访这龙尾城隍才行,不过没听头儿提过,不知她与这城隍可相熟?”
阎桑想起了河尾洋葱头,以当时的互动来说,李希声似与这些阴神并不熟悉,甚少打交道,“算了,等有时间再说吧。”
能过灾异册,阎桑对这世界的山神土地,总算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山神之流,多数为山脉灵气所凝,在神位凝聚的时候便自诞灵识,所以大多自诞生起,便有了六品修为。
而土地、城隍则不同,多数是因地脉灵气与人间香火混生而凝聚神位,而因混生故诞灵极难,香火已与鬼魂或阴神所契,更容易被炼化神位,故以人间英灵化为阴神居多。
至于河神,则情况更为复杂,总的来说,为妖物所窃居多,如四海龙族,只有小江小河才有机会自诞灵识,但亦不多见。
“如此说来,那河尾女神,确实并非河神,因灾异册里并未记载,而且以河尾支流灵气,要想诞生河神极难,几乎不可能。”
“那个女神,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而且,修为强大到连李希声也无法察觉。”
“若是去问这龙尾城隍,祂又是否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