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佯笑了笑,故意卖起关子:“我们找那两个人,不是为了那份赏格,我们只是想和他们做一笔生意。”
“生意?!”师潇羽缓缓推开杏娘的双手,踱至车驾旁,冷笑道,“什么生意?”一俟站定,她还别有深意地朝白石桥回眸一笑。
白石桥转眸觑见,不由暗喜,尾随着走到师潇羽身边,殷勤而真诚地悄声说道:“这是我们青枫浦的秘密,师父交代了不能外泄,除非娘子愿意跟我一起回青枫浦。”
师潇羽没有转头,只是面无表情地斜睨了他一眼。
半晌,才见她朱唇轻启,露出两行碎玉,说道:“姓白的,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话声未落,师潇羽已从车驾之下掏摸出了一把刀来。
白石桥只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心里忙不迭大叫一声“不好!”
可还未及他措手,那把锋利的尖刀已抵在喉间,师潇羽下手不知轻重,为了不使对方逃脱,手上还着意加了几分力道。只见那雪白的霜刃上,瞬间挂上了一道殷红的鲜血。
可纵是如此,师潇羽依旧没有减轻手上用力,而且只要白石桥稍稍大声说话或作出某些反抗的动作,她还会将刀刃向前逼近些许。
白石桥在心里暗暗叫苦,适才就在师潇羽抽刀之际,他本早已察觉并适时地作出了反应,可他还是迟了一步,输给了吴希夷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的那枚铜钱。
千钧一发,毫厘之间,吴九险胜!
那白石桥利刃在喉,不敢不屈。更何况,此时的他无法动弹,根本无从反抗。
不过到得此刻,他还不知道封他穴道的人是谁。而更可气的是,他的师父还以为他的这个二弟子正背着他和两位神女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呢。
“昆吾割玉刀!你怎么会有?”在师潇羽的威胁下,白石桥无法大声说话,但是利刃刺穿皮肉的疼痛又让他很想放声高喊出来,两相作用之下,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凝滞,让人听起来都觉得吃力。
“说!是谁张的榜?”师潇羽逼问道。
“你是谁?”白石桥想了想,又问道,“你是姑苏五门的人?你是祁门的人?你是……”白石桥那双游移不定的眼珠子一点一点地在两位女子的身上寻找着一切与她们身份可能相关的物件。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杏娘手里的那管箫上。
白石桥因为惊恐而圆睁的眼睛里两颗眼珠子不安地打着哆嗦,蓦地,他眼前一亮,惊呼一声:“你是师潇羽?!”
白石桥的这一声使出了他全身的力气,可声音到嘴边却微弱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他满目惶恐地看着杏娘,犹似杏娘那张面若桃花的玉脸比师潇羽手里那把冷若冰霜的昆吾割玉刀还要可怕。
那一刻,那把箫让他斗然清醒了过来,也让他瞬间惊慌了起来。可惜结果还是那一刻的惊慌占据了他主要的意识。
他误把杏娘当成了师潇羽。
可那一刻,杏娘与师潇羽谁也都没有纠正他,还将错就错。
“总算你还有点眼力。”杏娘既未承认,也未否认。
“既然你现在知道了,那就不用我卸你一条胳膊帮你松松口了吧?”师潇羽的声音依旧那么婉转而动听,面容也依旧那么清纯而温柔。
可是白石桥却已无法再像之前那样欣赏这副勾魂夺魄的美人面了,甚至连多看一眼,他都觉得心惊肉跳,内心的恐惧布满了每个毛孔,但他依然觉得每个毛孔凉飕飕的。
他在心里不停地说:传闻祁穆飞的针穿肌没骨,都不带一丝痛的,那我是不是已经中了他的银针?至于师潇羽说了什么,他似乎听到了,但似乎又没听清。
高度紧张的他,连额头滴下的一滴汗都会大惊小怪地股战不已。
师潇羽和杏娘看他如此胆怯,既觉好气又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