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仙凝许是真的醉了,胸中淤塞之气和青鲤凝液一同涌上喉头,一个忍不住,便吐了一地。一口郁结之气吐出,姜仙凝瞬间便好似泄了气,摇摇晃晃的瘫软下去。
姜问曦一个健步上前,抱住徒儿的肩膀,一弯腰便把姜仙凝抱了起来:“凝儿果真是醉了。”
“凝儿给师尊炼的丹师尊不吃,全都送了刑少主。师尊因何掉了修为师尊也不愿告诉凝儿,宁可为了世人去吃那瞬间提升修为的丹药。凝儿曾经想要护着师尊,再不让他人逼迫师尊,再不让师尊一个人在这青云峰上独自过活。但凝儿的修为怎得就不进反退,不但护不得师尊,却处处要师尊去救。此次佚城回来,凝儿时时恐慌,凝儿怕师尊为了他人而伤了自己,凝儿想要带着师尊远走高飞,永远都不再管这世间恩怨。但师尊却不要凝儿,师尊是不喜凝儿嘛……”姜仙凝蜷在师尊怀中,头靠在师尊胸前喃喃自语,许是说的累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只如梦呓一般听不甚清楚。
姜问曦抱着姜仙凝向若水阁走了几步,听到徒儿自言自语的一番表白,却再也迈不动脚步,定定的抱着徒儿,伫立在月光之中。一切静谧安宁,但姜问曦的心却好似被谁丢了一粒石子,缓缓荡着波澜。
“凝儿”姜问曦低头看着怀中还轻声呢哝的徒儿,轻声道,“为师并非不喜凝儿,只是这尘世中是非又岂是说放便能放的。为师又怎能因一己之私累凝儿也担上一世骂名?今日为师答了凝儿,可解了凝儿心结?”
姜仙凝探头向姜问曦怀中用力靠了一靠,似是已进入梦乡,口中仍旧模糊的嘟哝了一句:“师尊……凝儿心中只有……”
姜问曦微微摇摇头,又细而去。
清沥沥的小雨沁人心脾,一片朦胧霏雨中月花湖畔一抹白色的身影分外清新。姜仙凝有些睁不开眼,雨丝薄薄的挂满睫毛,发梢,清凉的雨滴钻进脖子,凉嗖嗖的分外清爽。静静的伫立在竹林边暗暗窥望着远处那一抹化不去的白。若时间就此凝固也是万般幸运的,毕竟这一抹白已经深深印入眼中。
雨似乎下的大了,雨滴冰冷起来,直直的往脸上扑。姜仙凝有些冷,用手擦了一把脸,忽的睁大眼睛,一张人脸竟强行拍入眼帘。聚了聚焦,姜仙凝终于看清,眼前的一张脸竟是姜若清。
“小师叔,你总算醒了,”此时姜若清正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只装着冷水的碗,用手指沾着往姜仙凝脸上洒。见姜仙凝醒了,便凑上前来,笑嘻嘻的道,“小师叔,怎的就醉成这样了?水泼的少了你都不醒。”
姜仙凝才醒来,头脑中有些混乱,满眼诧异的看着姜若清:“若清师侄,你怎么来了?还用水泼我?”
姜若清竟嫌弃的笑着摇了摇头,道:“若论起这酒桌上,小师叔却真真是无用。也不知都醉过几次了,竟不知用真气化了那酒气吗?昨日不过是一壶酒,我们五人分食,一人也不过分得两杯,小师叔竟也能醉成如此模样。这事可算得一个话柄,小师叔若是不给我两颗好丹药吃吃,若清就去到处宣扬。”
姜仙凝白了姜若清一眼:“你就如此嘴馋,丹药也要诓着来吃,”说着自怀中摸了一堆小瓶,扔在床上,“你自己挑吧,佚城时,你也没少吃我炼的丹药,如今却又当成宝了。”
姜若清打开几个小瓶选了一下,抓起两个瓶子便塞入衣袖之中。
姜仙凝一见连忙伸手把床上的瓶子全收起来,一边叫道:“你不是只要两颗,这是拿了多少?便是让你自己选,也不是当饭吃呀!快点还回来。”
姜若清带着一脸谄媚的笑,一只手紧紧抓着袖口:“也不过就是三两颗,小师叔休要小气,小师叔不是最疼若清了,就让若清拿回去显一显,谗馋那些师兄弟们。”
“你师尊怕是判辞用的少了,这山上规矩你是越发的不放在眼里,能犯的全都犯了。今日的说辞,你敢在你师尊面前再说一次笑,怎么说我也是我师尊大弟子,自然要端庄持重一些。在小师叔面前若也同我师尊和师祖一般,那岂不是就生分了。”
姜仙凝懒得跟他贫嘴,在床上盘膝做好,昨夜之事似是一点点流入脑海,姜仙凝面色有些微红,四处扫视一番,却不见师尊身影。
“我师尊在哪?怎的就让你进来了?竟让你随意出入我闺房吗?……”
姜仙凝还没说完,只听姜若清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又连忙用手捂住嘴,忍了回去,然后满脸惊讶的道:“小师叔你这也叫闺房了?别说这山中都是男子,没那些个规矩,便是有,小师叔你要说你如女娃一般扭扭捏捏,还有座闺房,那不是笑煞旁人了。”说完实在忍不住,又捂着嘴笑了起来。
“有那么好笑?你这是得了刑岑凌真传吗?”姜仙凝蹭的自床上跳起来,依旧在床棱上碰了头,“你不是还说我若着女儿装便是这普天下最美的吗?竟是诓骗的话?今后怎的信你?”
姜若清一见姜仙凝似是真的恼了,连忙拉住姜仙凝的手臂,按在床上坐好,连声道:“并非假话,并非假话,但若清只是说小师叔好看,但这好看跟男女也没得关联,魑离不是也挺好看嘛。小师叔今日这是怎的了?难道是思春了?这是思的谁?跟若清说说,若清看看配不配得小师叔。”
姜仙凝歪了一歪,靠在床边:“你找我做甚?我师尊在何处?”
姜若清向着窗口努了努嘴:“师祖在外面看书。我是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