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仙凝虽被注了一身魔息不得动弹,但头脑分外清明。见师尊忽然吐了血,心中甚是恼怒。当真是如了魑离所言,骁骥在使暗咒。但此咒因何而起,如何得破俱是无从知晓。
“师尊!”姜仙凝才一动怒,心中便如同有张大网,拉扯了一下,只好收收心性,放柔了声音。
“无碍,”姜问曦把姜仙凝放在树下,才要起身,忽的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落在姜仙凝身旁。
“师尊,这可如何是好?骁骥到底下了什么暗咒?”
姜问曦擦一擦嘴角,微微抬头。姜仙凝抬眼看着师尊,心中却暗暗一惊,姜问曦此时嘴唇发紫,面色发黑,印堂一片乌青,眼神微微有些涣散的盯着姜仙凝。
姜仙凝心中一阵阵抽痛,勉力提气,想抬起一只手抓住师尊。但稍一用力,胸中的大网便根根勒紧,如今更是好似崩裂的几根琴弦,瞬间割入了心脏。姜仙凝心中暗暗抽搐,狠狠压下愤怒之情。断不能中了骁骥的阴谋,大动怒气毁了师尊给吃的丹药。若是露出阴气,被送入异魔洞,师尊的一番苦心便全都白费。
想到此,姜仙凝深吸口气缓缓道:“师尊,此一战非你一人之战,既是全都打不过骁骥和魖魓二人,便是技不如人,认输便是。反正,输得是整个仙门。用不着师尊用你一人性命担着。”
姜问曦微弯着身,一手撑在树干,此时姜问曦眼中一片朦胧的柔情,嘴角挂着似是而非的微笑,缓缓抬起一只手,覆在姜仙凝左脸之上,大拇指轻轻在姜仙凝嘴唇摩挲而过。
姜仙凝注视着师尊,师尊从未如此深情的注视过自己,一时竟失了言语。
又一片鲜血沿着姜问曦嘴角滚滚滑落,姜问曦覆在姜仙凝脸上的手,忽的一松,转身奔骁骥飞身而去。
姜问曦此时体内大股阴气横冲直撞,虽有丹药加持,不至于一朝堕魔,但要再同魖魓,骁骥二人纠缠,却是万分艰难了。
骁骥手中迅速变换的法印此时如同握在手中的一条毒蛇。盘桓,虬结着随时准备探头释放剧毒。
姜问曦一行六人加上魑离和刑风,都敌不过此时暴走的魖魓。再加上时不时在旁暗算的骁骥,不过多时,几人便俱已遍体鳞伤渐渐败下阵来。清静怀诚更是被骁骥阴招击中,一时乱了阵法坏了法门,被自身阵气所反噬,只得就地盘膝而坐,收心纳气,稳住心神,才不至于被心魔所困。
魖魓提胸中魔息忽的猛力释放,弹开姜天云几人,又抬起一掌与姜问曦正面一击,姜问曦虽只是倒退两步便稳了身形,但体内阴魔之气动荡不安,趁机推挤开姜问曦体内集结的真气在四肢百骸不断冲击,扑咬。血腥之气不断冲上喉咙。姜问曦急忙凝结真气,稳固心性,一时却再难上前应战魖魓。
魖魓击退众人,退至骁骥身前。低声沉笑起来:“本君已经说过,仙门之中若是没了姜真人,尔等便皆如黄口小儿一般。如今虽是并未如本君所愿唤醒鬼王,也并未一举令姜真人五魔攻心。也不过就是费些周折而已,最终也是本君赢了你们仙门众人。
如今,你们大势已去,尔等性命,本君也不急在一时。既是早晚要死,本君便让你们死个清楚明了,心中有何疑问尽管出言相问,本君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稍稍一顿,魖魓收起浑身暴走的魔息,瞥了瞥东倒西歪的几人,冷笑一声,继续道:“不若,本君先来给姜真人答疑解惑。说说姜真人中的何种暗咒,可好?
姜真人体内这是‘五毒攻心咒’,这可是本君用了十年时间植入姜真人体内的。尔等来评判评判,本君可是做大事之人?此一事,还需得本君亲自去谢一谢姜真人这亲传的徒儿。若不是她私自闯入无极洞,吸了尸拔阴气,这咒的源头恐怕一时倒还无从下手。”
“魖魓,你休要信口雌黄,要打便来打,总是扯我小师叔做甚?”姜若清闻听魖魓句句针对姜仙凝,虽是有气无力但却不愿落了下风,任人污蔑。
“信口雌黄?那本君便来说说,你自己来断一断,可是错怪了她?这位小仙吸了阴气,姜真人为了给他除却阴气,把大半的阴气吸入自己体内,这可是帮了我?本是想着若姜真人亲自除尸拔,这尸拔许是会抓挠了姜真人,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真人竟自己吸了这阴气,你说,本君是不是该感谢这位小仙?”
“魖魓,你竟如此阴险,我师祖不过是爱徒心切,你却加以利用,以阴气所害,你魔族确是该诛,为天道所不容。”姜若清勉强起身,运气,却是真气混乱一口气息顶住胸口,便又坐了下去。
“小子,你还是好好坐着听我讲故事。这一次也只算个开头,随后那位小仙又吸了我养的半条阴脉,这才是真真切切帮了本君。虽然姜真人没有被众仙门逼的剖了金丹,但却以自身真气去度化这宝贝徒儿,结果惹了一身魔气攻心,若不是这地仙的修为,恐怕当时便堕了魔道,成我族类了。哈哈哈……”魖魓一串笑声回荡在山谷之中,姜仙凝虽是不能动弹,但魖魓所言,句句听得清楚明了,心中一阵阵绞痛压制不住,略略稳住心神,便被胸腔翻涌的悲切顶住喉头,耳中阵阵轰鸣,手指不由自主的掐入树根的土壤之中。
魖魓笑得够了,依旧缓缓而低沉的述说起来:“此后恐怕姜真人也晓得这阴气不得了,多次尝试逼出阴气,但我这阴气是下了蛊的,怎能如此轻易便摆脱了,之后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