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风也慢慢凑近过来,细细聆听。其余几个弟子虽是一心好奇想听个究竟,但依旧不敢上前,似是离远些听了便也能少恶心一些。
“这水缸里嘛!是许多,许多,许多的……人头!”‘人头’二字一出,姜仙凝作势扑向刑岳,刑岳微微一抖,回过神来。
“只是听听,倒也还忍得,只是却被你吓着了。”刑岳边说边打量着姜仙凝,“阿凝适才可是掉进去了,难道你竟不怕?”
姜仙凝呵呵一笑,擦了擦嘴:“我掉进去便被满缸人头围住,嘴在一个个人头上擦来擦去,有的是头发,有的是脸颊,有的还是嘴唇。幸好我怕得过了,忘记了呼吸,不然定是要喝上几口人头水。”
本是不觉如何的刑岳,听着姜仙凝的描述,竟也恶心起来,旁边依旧有人在吐。刑岳摇摇头,绕开‘吐’这个字,仔细想着其他,但想来想去脑中总是挥之不去的一缸人头在脸上摩擦的影响和品尝人头水的滋味。
刑岳着实厌恶这间小屋,这个院子,连带着也厌恶这背后操纵一切的人。竟然还未进临门便被凶手摆了一道,给了一个下马威。气就气在众人竟果真都忍不住吐了个昏天黑地,头重脚轻。门口便如此,里面还不知道要怎样。
刑岳急走几步,步出院外,院外秋风习习十分清爽。深深吸几口气,刑岳对站在身旁的魑离道:“你果真一点没反应?”
魑离掀了掀微微上翘惑人的嘴角,脸上神色甚是明媚:“看得多了便无所谓。若有一日你去战场上厮杀个一年半载,便能追上我九牛一毛。也算得对你的历练。”
刑岳知晓魑离是魔族战神,当年同妖鬼二族,一战就是几十年,定是见惯了生死和残破的躯体。魑离战神之称也并非浪得虚名,以魑离为人,并不用问个缘由,只要他认为你该死,你便必定要死。如此性格想必也是于杀戮慢慢形成的。
刑岳暗自摇一摇头,心道:“无论是人是仙还是魔,若要心无旁骛,便必定是经历了许多。想姜真人那样超凡脱俗的性子,也不过是当年经历了大生大死,看淡了一切而已。自己如今虽是无甚阅历,但许着还是幸福些的。”
想到此,便暗暗抛开同魑离的一些不快,转头问道:“你说这院子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凶手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想要宣战吗?”
“并非,凶手并不确定我们一定会进这院子。若是我们直接进了临门,凶手如此大的手笔,岂不是太过浪费?”不待魑离开口,刑风刚好自院中走出,便接了话头。
刑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兄长说的有理。”
“恐怕这地方便是凶手老巢,如今被我们如此轻易的破了,岂不是入不入临门也无何不同?”一个小弟子在院门口插了一句。
魑离见众人都缓缓走出院子,便一甩水袖,自门口牵了马奔临门方向走去:“早晚也是要进去,便进去问个清楚好了。”
其余人也匆忙牵马,带上晕倒的弟子,齐齐奔临门而去了。
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众人骑马摸黑进了临门镇中。镇中乌黑一片仿若阴司地府中的屋舍,各个窗口透着阴森凄凉的黑幕,毫无一丝生气,仿若整个城中住的都是死人。
刑风和魑离走在最前方,见此情形,刑风向后面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停下。
几个小弟子结伴来到临街的一户人家打听保长家的位置。一个小弟子弟子轻轻拍了几下门栓,门栓撞击木门的咣当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分外突兀。仿佛有怪物借着咣咣作响的门栓声正一步步自黑暗中靠近。
“有人在吗?我们是宣武楼来的,请问保长在何处?”小弟子的声音幽幽的自街旁飘来,令人听得有些汗毛发紧。
门内依旧一片死寂。小弟子又拍了几声,见依旧无人回应,便走回来禀报。
“这房里虽是没点灯,但屋中明明有人,却是因何不做声呢?”小弟子一边挠着头,一边不解的自言自语。
“这要去哪里寻保长家?看这镇子也不过就是个村落而已。此时看着并无酒家,旅店。这乌漆嘛黑的一片,竟还无处落脚。难不成在街上站到天亮?”刑岳抱怨着,又走到另一户人家门口大声敲起门来。
屋内似是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刑岳以为物主人前来开门,等了一时,声音却又停了,依旧沉寂了下去。
刑岳心中颇有些怒意,更加大声的拍着大门,轰隆隆震天价响,并且高声喊道:“明明你就在屋里,因何却不开门?你们保长到底住在何处?若是不需我们除鬼只管说一声,我们便安心回去了。因何叫人来,却是这样怠慢?”
屋里人继续装死,刑岳依旧不死心的拍门。正拍的甚是不甘之时,只见一个人影飘过,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拴着的门扇竟自门框上脱落了下来,一扇门自门轴上歪倒,斜斜的靠在崩裂了一半的另一扇门上。两扇门摇摇欲坠似是随时便要塌下来。
刑岳歪头看了看身旁,站的是一团紫云,正是魑离。此时魑离正低头看自己的靴子,仔细检查着是否踢坏了靴头。
刑岳摇一摇头,心道:这人长得如此美貌,比众多女子都要出脱。怎得却是如此蛮力,动不动就踢大门,此前是间空屋也就罢了,如今这屋中明明有人,他却依旧一脚踢烂,丝毫不顾及屋中人如何。想必此前传闻,‘魔族战神清月魑离毫无怜悯之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