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并不稀罕你叫我什么劳什子的三哥哥,你以为你如今真的就是沐影了吗?若不是形势所迫,我倒是希望你如从前一般叫我‘刑岑凌’,同我拌嘴。那时,姜仙凝对我所言倒都是些真心话。不像此时,虽是叫着‘三哥哥’,却是对我也芥蒂起来了。”
刑岳说完急走了几步,走到姜仙凝前头,许是并不想听姜仙凝解释什么。只闷着头一股劲的朝前走去。
姜仙凝在刑岳身后默默的跟着,不知走了多时,姜仙凝在刑岳身后喊了一声:“刑岑凌。”
刑岳肩头忽的一耸,微微顿了顿脚步。
“不知为何,对林舒颜,我似是能感同身受。若有一天你只剩孤身一人时,你便能体会。我也不知她到底是哪里让我同情。”
“林舒颜?阿凝,你到底遇到了何事?因何不同我说?便是你同情她,便是这世界都遗弃了你,我有何曾放弃过你?便是那时,我以为你真的死了我都……”
刑岳说着忽然止住了话头,嘴角微微向上扬了一扬,微微叹口气道:“也罢,你在乎的,同我在乎的并不相同。这女鬼林舒颜到底值不值得同情到时自会水落石出。阿凝也无须过于在意,人生命数自有天定,若她是良善之人,便是今生遭了劫难来生也必得福报,无须你为她操劳。”
姜仙凝点点头,看不出到底有没有释怀,只好似并不再满面纠结,默默跟在几人身后行走。
走了不多时候便来到临门镇镇边,最边上有一座三间穿堂的屋舍,这便是门保长为女鬼林舒颜布置的屋舍。此时屋舍一番破败之像,门前小院里长满了野草,屋门歪歪扭扭的的虚掩着,窗纸也几乎全都破碎脱落。
几人站在小屋前,刑风微微摇头,轻叹一声道:“这女鬼并未死了多久,屋子却破成这样,看来真正是人死如灯灭,死了便再无人问津了。”
几人踩着高过脚踝的野草来到小屋门前,轻轻一推,虚掩的大门发出一阵沙哑的吱呀声,缓缓的打开了。大门后是一间正屋,正对门摆着一张方桌,四张方凳,桌上茶盘茶杯依旧摆的工工整整,只是蒙了厚厚一层灰,似是倾诉着主人久久未归。
左边一间正房,一台土炕上摆着炕桌,炕桌上茶盘,果品,干净新鲜,想是不久前还有人来过。几人疑惑的相互看看,不知是何人如此有心,如今鬼怪闹得如此厉害,竟还来这鬼物,给女鬼摆放果品。
右边一间是个偏屋,摆着些杂物,如今也是一盘散乱,想是许久没人进来。
“不是说,那外向女孩在此地被碎了尸体,几个青年也是在此地被砍的粉碎又重新拼合,为何此时却看不出?难道是有人打扫过了?”刑岳在几个屋里转了一圈,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
众人也是疑惑不解,女孩在此地并无亲人,到底是何人如此有心,将屋舍恢复原状来慰藉死者呢?
“今日并无琴音结界,用个拘魂术,若是那女鬼魂魄尚在便能拘道此地,倒是问个明白便好。”刑风也在屋中查看了一番,走到屋门前,关了大门,自怀中摸出几张符纸,准备将那女鬼的魂魄拘来询问。
刑风用朱砂在地上画了个圆圈,圆圈背着大门处留了一个缺口,刑风便站在圆圈正中。掐了个火诀,符纸在刑风手中缓缓冒出幽兰的火焰一点点向下燃烧,行风口中念念有词。一时阴风四起,地皮上的尘土打着小小的旋在朱砂圈的周围四处游荡。
刑风依旧念着口诀,手中符纸渐渐燃至尽头,待符纸燃尽之时,刑风忽的高声喊了一声‘来’,便将手中燃尽的符纸向空中一抛。与此同时,正屋的大门忽的被一股大风吹开,咣当一声撞在两旁,一个模糊的黑影随着打开的大门轻飘飘飞了进来,围着朱砂圈转了一圈,便自圆圈的开口处飘了进去。
黑影才飘进圆圈,刑风便又捏了一把朱砂,将适才留得缺口用朱砂封死了。一切做完,刑风对刑岳微微摆了下下巴,刑岳示意转身关了大门。
大门关上,屋内光线顿时暗淡了下来,只有细微的几丝月光自破碎的窗纸中幽幽洒进来,铺在地上。暗淡的月光并未使人觉得明亮清爽,却更加平添了几分忧愁和凄凉。
“你可以现身了。”刑风上前对圆圈中的黑影道。
黑影似是自圈中缩了缩身子,不知是不是想要躲起来。
“我们并无伤你之意,既是受人所托,便要忠人之事,一切因果还需弄个清楚明白,倒时你要如何自有公断。你若一直躲着不出来,我们也只得用些你不愿意见得法子了。”刑风生硬谦恭柔和,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黑影自圈中缓缓的转了一圈,又等了一时,便渐渐黑重了起来,不多时黑影便幻化为一个女子。此女子极为美貌,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忧伤,一头青丝懒散的绾在身侧。倾城倾国的容貌令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正是姜仙凝几次见过的女鬼林舒颜。
魑离在旁瞥了女子几眼,脸色有些阴沉下来。姜仙凝站在魑离身侧,一侧首竟看见魑离微微噘着嘴满面不快。
“魑离,你认识这女子?”姜仙凝甚是疑惑,魑离因何如此一脸厌恶之情。
“不认识。”魑离答道。
“那你因何气恼?”
“她可又我美貌?”魑离并不看姜仙凝,依旧轻瞥着女鬼,一时脸色更加难看。
姜仙凝闻听魑离竟然在此时问出如此问题,在胸中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