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风见刑岳落座,姜仙凝站好,略略沉吟便转头对姜仙凝道:“阿凝,阿岳可是同你说了此次任务要去何处?”
“并未。”
“可还记得佚城?”刑风声音不大,但于姜仙凝而言却好似一记闷雷,佚城之事仍旧历历在目,几人险险脱身却是折了阿水,师尊也留了一道再难消除的伤痕。如今再听到‘佚城’二字却好似就发生在昨日一般。
“此前偷袭我院落的黑衣人可是影大人?”姜仙凝心中有所疑惑,几日里思来想去将一众因果细细梳理,却是依旧有所不解。
刑风迟疑了一瞬,缓声道:“想来有迹可循,但却不能断定。此次前去佚城便是想要得个定论。”
“阿凝这几日日日思索,假若影大人同黑衣人是相互关联之人,那想必自黑雾阵初现之时影大人便早已有所筹谋,再若加上佚城时魑离所知,恐怕十几年前影大人便已运筹帷幄只待我们上钩了。只是……若是十几年前便已开始布局,那时阿凝不过才上仙山,却是无从知晓。阿凝能够记起的最早不同寻常之事便是尸拔。但尸拔似是魔界三族使的暗箭,若是又同影大人相关,那可提及之事便更加多了起来,似是一桩桩一件件所能想到的大事便全部同影大人有所联系起来,再加上魔界三族,倒是越想越糊涂了。
便是更加想不通,影大人和魔族狼狈为奸到底所图为何?若是称霸三界,当时三界之争之时,仙山亦是受了重创,以影大人所为若在那时出手,拿下三界并不在话下。况且若是影大人当真出手恐怕师尊也性命堪忧。但影大人那时却好似消失了一般,并未现身。倒是仙门步步紧逼内讧起来。
如此再看,也不知归元派同影大人有无关系,细细回想时诸多不得解的事件竟是仙门中人做起来更加顺手。比如:在邢家任意而行。
如此想来,若是仙门,魔族和影大人均是默默相通一呼而应,那我们此时情形便十分被动。但若果真如此,阿凝便实是想不出,到底是因着何种缘由。便是各怀鬼胎也定然有个共同的目的。若是想的出,想来一切谜团便会迎刃而解。”
姜仙凝一口气幽长的一番讲述,众人听的万分仔细频频点头。说到紧要之时竟是一时忘了自己身份,将从前一并除妖之事毫无避讳的说了出来。姜仙凝一时冷静的头脑,忽的想起刑川还似是并不知晓自己是姜仙凝,便于侧首偷偷斜了一眼刑川,不知刑川会作何反应。
众人细细品了一时,皆是对姜仙凝的分析深以为然。刑川自姜仙凝二人进门之时便一直默默垂手,静静聆听,并未发一言。此时却在于静寂的大堂中轻轻咳了一声,缓缓开口。
“阿凝所说不错。我邢家日常结界布得不甚复杂只为挡个妖邪之物,若是妖邪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必定得事妖力高深,但若是仙门众人想要避开结界却并不需得多少修为,懂得‘止息咒’便能来去自如。难饕餮自不必说,那结界本也不是防这大妖的。但那黑衣人若不是仙门中人,便是功法太过高深,除了能在结界中自由游走,还能在我刑府用术法,迷了我一众弟子。妖物若是有此修为,怕是姜真人此时亦是难以应对。”刑川句句在理说的铿锵有力,好似并未有揭穿姜仙凝之意。
“只是,若影大人是仙门中人,便同此前一众事均有联系,却是所为何因?可是想得通?”刑岳想了一时,似是心中有些了然,但越是梳理便好似更加迷离起来。
“适才阿凝所言甚是,我们再次亦是探讨了许久,仍不能参透其中缘由。即不是为了一统三界,亦不是为了寻仇。那便再也想不出这个中缘由了。况且这影大人又忽的奔阿凝而来,不知阿凝可是同谁有过过节?”刑风略略起身边说边定定看着姜仙凝,似是想要自姜仙凝处得出些许答案。
姜仙凝歪着头细细回想一番,又怔怔盯着姜问曦,略有探寻道:“阿凝自是想不出,姜真人可是知晓?”
“为师自是想不出,此前若是仙门针对于你,恐怕是因着忌惮你体内阴气,此时却不知为何。那归元派亦是行为诡谲,初时若是因着你有意折辱缥缈,后又抢了麒麟宝鼎,此行却是当真不可思议。”姜问曦淡淡说着,并不似姜仙凝有意回避身份,而是直接呼了‘为师’。
“可是为了羞辱缥缈?若清师侄说若是没了麒麟宝鼎于缥缈而言便是于神坛上跌坠而下,再不是仙界第一。”既是没了顾忌,姜仙凝言语便更加畅意起来。
“麒麟宝鼎不过名声在外,也并非什么宝物,在缥缈也不过放在半山作个香鼎,能不能为仙界第一并非一只鼎便可定乾坤。彼时我于卧榻上生死不明,无论有没有这只鼎缥缈也定会受尽羞辱,归元派若是要凌辱缥缈尽可夺了缥缈登仙阁上鎏金牌匾,此物百年来皆为各门派所觊觎,归元派因何不去夺匾偏偏要个有名无实的香鼎?此时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姜仙凝听闻师尊所言,忽的有所感悟,“归元派,魔族,影大人三者皆为一派,并非为着一统三界,而是为着人间权势?归元派在人间势力遮天,若影大人和魔族均是助归元派夺天下者,如此可是说得通?”
“那他们要你作甚?莫不是你是真命天子?”刑岳待姜仙凝说完,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