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仙凝被刑岳欺骗,晕死在公堂之上。再醒转之时却又换了另一处公堂。此处公堂一片黑暗,只四壁一些微弱磷火散发着幽幽光亮。堂上坐着一人,黑头黑面,乌沙黑帽,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正瞪着姜仙凝。两边差人俱身材高大,不见头脸,只见手中杀威棒分立两旁。
姜仙凝正自怀疑,为何转眼公堂变成如此模样。只听堂上黑脸之人,突然‘啪’的一拍惊堂木,高声道:“躺下之人可是姜仙凝?”
惊堂木一响,吓得姜仙凝微微一抖,答道:“正是。我此时是到了何处?适才不是还在县衙公堂上?”
那黑脸人自喉咙中微微哼了一声,道:“此地是阴司,吾乃罚恶司判官,今日便是要审一审你在人世之恶。”
姜仙凝有些恍惚,走了这几重阵法,仿佛已不知人世到底是哪世:“人世?是哪一层人世?”
判官‘啪’的又一拍惊堂木:“姜仙凝,你休要装糊涂,你自作好人,不但害了自己性命,还累你师尊也丢了命,你可知罪?”
姜仙凝有些恍惚:“如今,我这是死了?而且我师尊也死了?”
判官道:“正是。”
“如今,我是要去投胎吗?我师尊在何处?”
“不忙,投不投得胎,投什么胎要先审过再说。此时,便要审一审你。”
姜仙凝此时心中更是疑惑:“要审我什么?”
判官依旧拍一下惊堂木,道:“即来我罚恶司,自是要审一审你的恶业。我来道与你听,你看你认也不认。
此一罪:你不分是非,劫官家死囚。
此二罪:善恶不分,愚目障眼。
此三罪:以己之私,累死他人。
此四罪:放恶人于世间,祸害人间。此四罪,你可都认?”
姜仙凝摇摇头:“仙凝听不懂。”
判官道:“若听不懂,本官便解释给你听。第一,这刑岳本是人间祸害,你却不分青红皂白,不明是非便将他救出,妨碍公家办案。这一重罪,你可认?”
姜仙凝道:“我与刑岳自阵外之时便是知己,如今在这阵中虽是幻象,怎能看他赴死?”
判官冷笑一声:“你怎能以前世所为,判今生恩怨?你那一世如何,与此间如何有何干系?你只凭一双眼,一人之心,便断人善恶吗?”
姜仙凝低着头,想想判官说的甚是,此间之人并非自己认识的人,师尊不是熟悉的师尊,必然刑岳也不是认识的刑岳。
只听判官继续道:“这便是因你的第二重罪,善恶不分,愚目障眼。不看事实,只按自己所想,最终只能害人害己。这第二重罪,本官可有说错?”
姜仙凝依然不语,也无力辩驳。
判官便也不理她,继续说道:“这第三重罪嘛,便是因你一己之私,爱恋你师尊,累你师尊不能修仙,只在人间陪你做个村夫农妇。如今更是为了你,丢了修行,害了性命。”
姜仙凝一听此言,心中一紧,立刻抬起头:“我师尊此时如何了?难道也被我害死了?”
“正是,”判官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姜仙凝难以判断此言真假,“你师尊因得你的爱慕,放弃仙途,与你留在人间,但你却又要去救刑岳,如今不要说修行,能不能再入轮回,怕也难讲。如此,只因你的贪欲。”
姜仙凝道:“我师尊此时在何处?”
判官哼了一声:“待审过你,自会另你二人相见。还有这第四罪,你放刑岳逃走,如今他在人间又再作恶,害了几多女子。他若是有十成罪,你在其间便有两重。”
姜仙凝想了想道:“你说的罪责我都认。便要如何呢?”
判官摇摇头:“你若真心认罪,便会自此处离去。”
姜仙凝听得判官所言,似是道出此关法门,却又摸不到头绪:“大人,今日闻听大人所言,仙凝无言反驳,自是都认罪。只是一时悟不出此中道理。大人可否令仙凝与师尊相见,也许师尊能提点仙凝一二。”
判官微微点头:“无碍,你要见便见。”语罢,丢一只绿头签在地上道:“带姜衍。”
不多时,一人自门外入得大堂,正是姜问曦。
姜问曦到得堂上,对判官躬身施礼,道:“见过大人了。”
判官竟未另姜问曦下跪,只是道声:“仙长久未见之,没想到却是在此地相见。仙长的徒儿今日在此受审,仙长怕是也脱不得干系的。”
姜问曦依然对判官施了个礼道:“大人一向刚正不阿,只管判便是,姜衍均无怨言。”
判官摇摇头道:“本官一向知仙长两袖清风,为人正统,只是对这徒弟却是……”判官顿了一顿,继续道,“仙长可知,一味纵容便如愚人痴行,最终反受其累。”
姜问曦转过头,看着姜仙凝,似是微微有些笑意:“姜衍深知此生难登仙境,徒儿所为有何罪业,姜衍愿一并承担。”
判官点点头道:“好,既如此。姜仙凝妄作善人,害己害人,判入轮回。姜衍为师不尊,纵容徒弟,虽该一并处罚,但恐已难登仙班,便判你二人虽同留世间,却不得相见。可有怨言?”
姜仙凝喊到:“仙凝有怨言,凝儿若入轮回便忘了此生之事,但我师尊不入轮回,不入生死,不是要生生世世都记得此生之事吗?”
判官道:“为师者应宽而不纵,循循善诱。你师尊本是修得仙途并不需到我处来审判。只因过于纵容你,才堕了仙途。判你二人不得相见,有何错处吗?”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