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百姓无言以对。方子安忍不住叫道:“喂,几位总要做些什么吧,火势还没起来,还是有机会的。好歹泼几桶水试一试啊。”
那防隅军头目瞪着方子安道:“你他娘的又是谁?说的轻巧,我们被烧死了你偿命么?这火势说话便要起来了,你眼瞎么?”
方子安皱眉道:“火势还没起来,你们倒是拿水龙压火头啊。压住了火头便能救。”
防隅军头目冷笑道:“水龙?哪里来的水龙?他娘的,咱们防烟防火的面罩都没有,还有水龙?”
方子安也是无言以对了。确实,这帮人身上的装备只是普通的号衣,连身盔甲都没有,根本就没有任何救火的装备。若是有水龙还可以远距离的灭火,他们甚至连水龙都没有,那还救什么?这防隅军救火队也太寒碜了些。
“头儿,这火势会蔓延的,怎么办?两侧的铺子房舍都得完蛋。怎么弄?”一名士兵在旁问道。
“老办法,清空四周房舍,拉塌屋子,等火烧没了便自然熄灭了。拿绳子来,把拉车的骡子牵来。”那头目沉声下令。
众士兵一起行动起来,有人去酒楼隔壁的店铺里将里边的人赶了出来。几名士兵甩动绳索套住旁边铺子的屋架,四匹骡子加上十几名士兵开始一起用力拉扯。在在旁边铺子掌柜的跳脚叫骂和哭喊声中,轰隆隆一阵巨响,旁边的铺子被硬生生拉倒,墙壁倒塌,化为废墟。
救火队没有停手,又将东面和北边毗邻的两家铺面全部拉倒,将墙壁推倒。又有人动手将左近的几棵大树全部砍倒,这才罢手。
方子安看着直皱眉头,但他也明白,这些人倒也不是故意搞破坏。这是目前他们防止火势沿着街道密集的店铺和房舍蔓延的唯一办法。拉塌周围的房舍其实是造成一个隔离火势蔓延的隔火带。但是这种救火的办法实在是太让人无语了。一家铺子起火,周围人家连带遭殃。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耽搁,那三层酒楼的火势也已经蔓延到了三楼。整座酒楼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隔着数十步都被熏得脸上灼热痛楚。那酒楼的徐掌柜瘫坐在地上大哭,口中叫道:“完了,全完了,全完了啊。我辛苦一辈子的家当就这么没了。什么都没了。”
旁边百姓劝慰道:“徐掌柜,人没事就好。东西没了再挣便是。看开点吧。水火无情啊。哎!”
徐掌柜缓缓站起身来,茫然看着四周黑压压的百姓,叹息道:“一辈子的心血没了,拿什么再挣啊。这酒楼是我命.根子啊。为了它,还欠着人银子呢。就这么没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啊。”
说着话,徐掌柜猛然一跺脚,朝着火势熊熊的酒楼飞奔过去。众人惊呼出声,方子安冲了出去想去阻拦,但只奔出十几步,便眼睁睁的看着那徐掌柜纵身跃入烈火之中。方子安忍着灼热的热浪紧奔几步想要将他从大火封锁的门里拉出来。就听见卡拉拉一阵异响,方子安知道不妙,立刻转身后退。只见轰隆隆巨响响起,火星四溅,烟尘飞散,半边酒楼塌陷了下来。幸亏方子安见机的快,才免于被着火的巨大廊柱砸中,掩埋在里边的命运。但这么一塌,那徐掌柜却是已经完全消失在烈火之中了。
众百姓惊骇大呼,个个惊愕无语。方子安也是心中震惊,但却也无能为力,心中难过之极。他摇着头叹息着回来,挤开人群默默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