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柚盯着手背上贴着的医用胶带怔怔出神。
上一次打点滴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好像还是初二吧,从那次生病出院之后,无论是感冒,还是发烧,她都没去过医院了。
更别提打点滴了。
这次纯属是因为自己的脑袋烧的厉害,反应也比平时迟了一些,还没开始拒绝,景行就二话不说的让护士给她扎上了针。
动作那叫一个利落。
连给她说“不”的时间都没有。
行吧,扎针就扎针吧,起码比真的烧坏了脑子要强。
“对了——”这会儿精神放松了下来,林青柚忽然想起了正经事。
因为感冒的原因,嗓子有些沙哑,她舔了舔唇,还惦记着老徐安排下来的任务:“节目。”
景行坐在床沿,垂眸看她:“嗯?”
明天要放假,今天晚上在大礼堂有学校组织的元旦晚会,所有学生考完试,吃完晚饭之后要去大礼堂集合看节目的。
林青柚想起元旦晚会,觉得刚刚好点儿的脑袋又开始疼了:“七点是不是还有元旦晚会?”
景行以为她在担心清点人数的问题,说:“我已经和老徐请过假了。”
“不是请不请假的问题。”林青柚把说话的重点放到了后半句话上,“我是说,咱们班的晚会节目。”
七班的晚会节目还没定下来。
这次时间安排的太紧,前几天因为体测的事,林青柚就把节目往后放了放,结果体测的战线一连拉了三天,然后紧接着又是月考。
虽然七班的同学整体上可以评价为一句“不思进取”,但好歹大家都还记得自己是个学生的身份,每次考试之前,还会意思意思的紧张一下。
再加上林青柚这两天因为感冒,情绪不太高,也真没想起来七班晚会节目未定的这回事。
这样一来二去之下,眼瞅着元旦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她这儿却是掉链子了。
“节目怎么弄的?”林青柚问。
前天晚上,级部里就下了通知了,让各班班长抓紧时间把节目名单给报上去。
估计是景行看她蔫了吧唧的,就没问她。
也不知道他上报的是什么节目。
回想起高三一开学时,景行那个敷衍至极的高考必胜的黑板报,林青柚的眼皮就开始止不住的跳。
迎着她胆战心惊的眼神,景行淡定的答:“节目是杜明宇去级部里上报的。”
林青柚:“……”
杜、杜明宇?
林青柚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景行是怎么想的啊,杜明宇那个惹人怜爱的小乖乖更不靠谱好吗?
他还不如景行呢。
起码景行想出的方法通常都是简单、直接,却有效,但杜明宇的方法却是简单、直接,却搞笑,且没个屁用。
林青柚本想问问他是怎么想的,但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这不是重点,就把原本的话给吞了回去,然后换成了另一句:“你找他的?”
“不是。”景行说,“他主动揽过去的。”
林青柚:“……”
通常杜明宇主动揽过去的事,都没怎么办好过。
不是她看不起他,是以往的事实证明了,他办事就是——大事不靠谱,小事不聪明。
林青柚叹了口气,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你就这么相信他啊?”
“不是我想相信他,是班里除了他之外,没有能用的人。”景行语气平静的说着这个令人无言以对的事实。
林青柚下意识的接话道:“怎么会没有能用的人呢?班里有四十八个同学呢,比如……呃,比如……”
她卡了。
一句“比如”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靠谱的人名来。
最后,她只好屈从于事实的赞同了他的话,点头:“好吧,我觉得你说得对。”
见她心事重重的,景行揉了一把她的脑袋,懒着声音说:“没事,杜明宇当时拍着胸脯向我保证的,说一定完成任务。”
“……”
林青柚心说,就是因为他说一定完成任务,所以我才担心的啊。
凭杜明宇的那颗可可爱爱的,能提出来“抱着大白鹅念《咏鹅》”的小脑袋瓜,不知道他这次又会想出来什么出奇制胜的奇招妙法来。
“那他有没有说,他想表演什么节目?”林青柚始终不太放心。
倒不是因为担心杜明宇的脑回路清奇,三中一向海纳百川,对学生的奇思异想都包容的很,只要你不在违法的边缘上疯狂试探,那你就是舞台上最抢眼的名角儿。
她是担心老徐承受不住他的学生们清奇脑回路所带来的后果。
景行说:“哑剧。”
林青柚的表情一顿,似乎是没听清:“什么?”
景行又重复了一遍:“他说要带领全班同学表演哑剧。”
“……”
一听就是个“高难度”,且“有技术含量”的节目。
只是不知道杜明宇的这颗没有丝毫技术含量的可爱小脑袋,能不能撑起如此有难度的晚会节目了。
林青柚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句:“他有没有告诉你,他要表演的哑剧叫什么名字?”
景行仔细回忆了一下杜明宇的那段长达千余字的废话,然后从其中提取出了重点:“好像是叫无声的沉默?”
林青柚:“……?”
这名字,听着好像也挺高大上的。
彼时的两人还不知道杜明宇那个惹人怜爱的小乖乖,究竟在大礼堂上干了一出什么好事。
主持人小姐姐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