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又下过三重,转眼数个昼夜,初春的季节踩着二月的尾巴悄声悄气的来了。
三中开学开的迟,要到元宵节之后。
开学前一天的晚上,七班的班级群里活跃成了一锅沸水。
老徐不慌不忙的进行着天气预报的播放工作,末了,还不忘在最后补充了一句:“听说开学与作业更搭配噢,希望同学们今天挑灯夜战,把落了一寒假的作业努力补完。”
“……”
群里瞬间静了下来。
老徐果然很了解他们,知道他们作业都没写完。
半晌,杜明宇长吁短叹:“我发现那句话果然讲的很好,有人相爱,有人夜里看海,有人五六本作业写不出来。”
[许长浩]:我觉得这句话还能改成另一句,有人相爱,有人夜里看海,有人听说明天开学,一口气没喘上来。
[杜明宇]:加一,我现在已经感觉被命运扼住了咽喉,喘不上来气了。
开学的那天是周五。
前天后半夜里下了一场雨,空气里满是潮湿的雨水的气息,被雾气侵蚀的发丝贴着脸颊,微微发冷。
出了小区,从远处吹来的海风裹杂着寒意,顺着领口倾数灌进脖颈,林青柚不自觉的裹紧了围巾,将脸埋的更深。
这个点还早,校园里没几个人,走在路上的学生,基本上都是高三的。
七班的教室里难得安静了下来,除了哗啦啦的翻书声,就是刷刷刷的提笔写字声。
大概是因为想早点过来抄作业,班里的人已经来了一大半。
景行也在。
头上扣了个黑色的棒球帽,耳朵里塞着耳机,在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放在桌子上的那摞《快乐寒假》已经没了,不知道被谁拿过去抄了。
林青柚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杜明宇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头扭了过来,但手中的动作却是没停,笔走龙蛇着:“柚子妹妹,来了啊。”
林青柚应了一声,眼神落在他笔下的那本作业上。
眼看着他的字马上就要飘到作业本外面,她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明明,你那个字,马上就要起飞了。”
“害,没事。”杜明宇毫不在意的模样,笔下的字直接飘成了医生体,“反正老师也不会细看,我只管写满就完了。”
“……”
杜明宇抄的是林青柚的作业,早在寒假期间的时候就把作业要来了,只是一直没腾出时间来抄,这会儿全都积攒下来,光抄也得抄个两天。
“我发现咱们学校真的好贴心。”许长浩也在闷头补作业,一边写一边吐槽,“知道我们没写完作业,特意挑了星期五开学,把明天后天的自习课留给我们补作业。”
“两天也不一定能补完啊,这么多作业,啥时候能写完?我发现其他科还好,就是这个语文,怎么他妈的这么多字?!”
“我忽然想起来,方师太是不是还布置了两篇命题作文?”
“啊?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你他妈抄作业抄出幻觉来了吧?肯定没有。”
“有,我清楚的记得,她确实说过,作文名我还记得呢,《我和我的快乐寒假》《和快乐寒假相爱的日子》。”
“……”
两人的吵嚷终于把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景行给吵醒了。
景行拧着眉心,睁开了眼睛,然后拽下耳朵里塞着的耳机,随手卷了两张试卷,直接砸到了他们脑袋上:“大早晨的,你们俩吵吵什么呢?”
因为刚睡醒,景行的嗓音有些哑,带着明显的倦意:“补作业都堵不上你们的嘴,嗯?”
试卷薄薄的一层纸,卷成一个空心圆筒,砸在头上也没什么感觉,但却是成功的让两人闭上了嘴。
耳根清静下来,景行重新靠回椅背上。
补了大半节课的觉,也没那么困了,他在椅背上缓了一会儿,没再继续睡,随手从书立架上抽了一本书,摊开。
小糯米团子不在,座位空着,一直到这节课过去,打了下课铃,才从后门冒了出来。
“诶,你醒了?”林青柚在椅子上坐下,头扭过来看他。
景行懒懒的嗯了一声,低着声音问她:“去哪儿了?”
“办公室。”林青柚说,“刚开始上课的时候,老徐来了一趟,本来是想喊你和我一起去办公室的,但他看你在睡觉,就没喊你。”
景行:“……”
半晌,景行说:“你没把我叫醒啊?”
林青柚眨了下眼,诚实的回道:“我是想把你叫醒的,但是老徐没让,他说让你好好休息,等你醒了,让我把话传达给你也行。”
景行:“……”
恕他直言,老徐真是贴心的有点过份了。
说完这些,林青柚把手里一直拿着的a4纸推了过去:“呐,这个给你。”
景行直起腰来,伸手接过,问一声:“这是?”
“写发言稿的纸。”林青柚说。
景行:“?”
景行接纸的动作顿时停住了,一头问号的看了过来。
发言稿,又是发言稿。
怎么三中有这么多的发言稿需要写?
景行觉得自从自己来了三中,就开始隔三差五的写起了发言稿,而且次次都还是千字起步,上不封顶。
这哪是来上学的啊,分明是来当国家领导人的啊。
人家人大代表都没那么多的言需要发。
林青柚完完本本的把老徐的话重复的出来:“下午要在大礼堂办开学典礼,优秀学生代表要上台发言,向广大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