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楚惊蛰的时候,给出的评价,但久而久之,发现,他并不是这样,只是说话比较呛,性格比较执拗,还有,就是非常骄傲。
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有骄傲的本钱。
就拿这件事情来说,北境的做法确实有些过分,西凉军是四国之中实力最强,最能打的那一支军团,可他们竟然看着南野的十万人在前线拼命,非但不支援,反而撤军去支援其他地方。
这不外乎等同于将这里直接交给南野,如果打输了,锅由南野来背,打赢了战功归他们。
似乎,他们忘了,这本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南野不过是来支援他们的。
也难怪楚惊蛰会如此愤怒。
丢下这句话,楚惊蛰抓起桌上的战刀,转身离去,从进来到离开,不过五分钟时间。
北境,朝天垭,是两座大山中间的垭口,几日前,西凉大军攻破边境,北境军团退守百里,以朝天垭这处屏障作为拒敌工事。
西凉大军想要踏入龙国,这是唯一的必经之路,但,一旦朝天垭失守,对方将一马平川,一路南下。
到时候,想要阻挡他们,必将付出更大的代价。
且,一旦朝天垭失守,也就意味着数千万百姓流离失所。
离开内阁之后,楚惊蛰直接乘坐专机,赶赴朝天垭战场。
显然,北境已经事先接到通知,这才出兵把前线的南疆军团换下来,可南疆儿郎为了争一口气,死战不退。
黄昏时分,楚惊蛰踏足北境朝天垭。
夕阳如血,洒落在锦绣山河之上,泛起金光。
可,此时的边境却饱受战火之苦,锦绣河山,满目疮痍……
面若寒冰,目光如刀的楚惊蛰抵达朝天垭,片刻不停,直奔指挥所。
此时,正处于休战时刻,指挥所帐篷内,一群高层正在喝酒,兴致正高。
“郑都统,咱们这么做,要是南野追问起来,咱们怎么交代?”一名督尉问道。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一双三角眼,一看就是心狠手辣之辈。
此人名叫郑哲,北境都统之一。
说起来,楚惊蛰三年前与此人倒是有过一面之缘。
郑哲端坐上方,猛然往嘴里灌了一碗酒,嗤声说道:“交代?老子需要跟谁交代?”
“南疆那帮兔崽子,到了老子的地盘,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郑哲一脸的不悦之色。
“既然来了,就得守规矩,我让他往东,就别给老子往西!就摆明了说,老子让他们去当炮灰,怎么的?”
“谁他妈要是不服气,让他到老子面前来,我给他交代。”
他不由想起,三年前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那名年轻而倔强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扬言要借兵。
他见对方年轻气盛,且南疆北境素来不合,恩怨已久,所以,便出言刁难,让他跪下求自己,便借兵给他。
结果那少年转身离开,临走时,被对自己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从那以后,他曾无数次听到过这少年的名字,但每一次伴随着他的名字出现,都是赫赫战功,以及逐步高升的消息。
这十万士卒,既然是他的兵,自己自然得好好‘招待’一番。
要不然,那些小王八蛋还不把下巴仰到天上去?
就在此时,一名卫兵慌忙跑了进来:“都统,不好了!”
郑哲面色一怒,狠狠将酒碗往桌上一放,呵斥道:“慌什么慌?前线不是有那南疆那些炮灰顶着的吗?他们不是挺横吗?让他们继续给我顶着!”
郑哲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不用问也知道,是西凉敌军又开始进攻了。
“不是前线,是有人硬闯指挥营!”那卫兵慌张地说道。
“什么?硬闯指挥营?谁他妈不要命了?”郑哲一听,顿时暴怒,立马想到,肯定是南疆那批不知死活的东西,要不然,自己手下的人,不会这么不懂规矩。
“在这里冷着做什么?把人拦住啊!”另外一名督尉见状,也对那名卫兵呵斥道。
“我,我不敢拦!”那卫兵颤颤巍巍地说道。
众人一听更加愤怒,“不敢拦?天王老子来了吗?”
那卫兵浑身颤抖,心中暗道,那位,比天王老子还要吓人。
“他,他穿着蟒袍!”最终,那卫兵鼓起勇气挤出几个字。
众人听后顿时一惊,蟒袍?
莫不是傅总督来了?
郑哲灵光一闪,不对啊!自己一个小时前才跟傅总督通过电话,他坐镇玉门关,没说要来这边啊!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出现在营帐门口,众人见状,顿时目光炸裂,特别是郑哲,脸色变幻不定。
只见一名年轻男子,脸如刀削,棱角分明,身形挺拔,一袭蟒袍威武霸气。
蟒袍,他们之中不少人都见过,北境总督傅崇楼也有一身蟒袍。
但,他们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傅崇楼,跟眼前这位比起来,气场也略有不及。
只见那年轻男子面容冰冷,眼神冷若寒冰,让人望而生畏。
举国上下,一共四套蟒袍,而这么年轻的,除了南疆那位,找不出第二人。
从楚惊蛰出现,现场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仿佛营帐中的温度在急剧下降。
现场寂阒无声,安静到他们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终于,楚惊蛰缓缓迈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