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曀仆蹲下身来,小心翼翼的将黄沙上的血渍和脚印清扫干净,这才一个纵身跃起,落到了长弓和阮宁的身边。
就在张曀仆蹲下身的一瞬间,遮挡了追兵视线的漫天黄沙失去了作用,将马儿安抚好了的追兵再次疾驰而来。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藏在路沿低洼处的三人神色越发的紧张起来。
“噔……”
“噔……”
“噔……”
几乎每一声传来的马蹄,都仿佛踏在了他们的心尖上。
“咚……”
“咚……”
“咚……”
屏息凝神的三人耳边,是声音越来越大的心跳声。脸上的汗水不断的滚落,从额头凝聚,沿着眉骨,滑落到了眼眶之中。
眼中的不适传来,可三人都仿佛没有察觉到似的,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妈的!又是这招!”一个粗犷的从三人头顶不远处的地方传来,直接让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奶奶的,这三个人身上到底带了多少雷火弹!”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一边说着话,一边还张嘴往外吐着唾沫。
“继续追,老子就不信了,他们身上的雷火弹还用不完了!等老子把他们追上了,非得将他们按在黄沙之中,也让他们尝尝这滋味!”
“头儿,还是朝着断魂山的方向追?”
“那阮宁身受重伤,长弓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剩一个银龙是个全须全尾的。除了回断魂山清风寨,他们还能往哪里逃!没见着地上的马蹄印就是朝着那个方向去的!”
“清风寨?那咱可得加快速度了,大人可是吩咐了,绝不能让他们活着到清风寨……”
“追……”
一番牢骚抱怨之后,马蹄声再次响起,朝着断魂山的方向,不一会儿便远去了。
直到马蹄声已经微弱的几乎听不清了,张曀仆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看着只留下马蹄印的道路,一直撑着他的那口气瞬间消散,整个人也猛地瘫软在地。
“走了?”阮宁看着张曀仆面上明显松了口气的神色,轻声问道。
张曀仆瘫倒在地上,带着几分庆幸的说道,“走了!”
想着方才的惊险,长弓看着张曀仆,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些人不会下马搜查?”
张曀仆摇了摇头,将嘴里不小心吸入的黄沙吐了出去,说道,“我哪里能知道,不过是赌一赌罢了!”
听到这话,阮宁和长弓都不由得一愣。随后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歇息了约莫有一刻钟的时间,张曀仆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说道,“这地方可不是久留之地,那些人追上去发现马背上没人,定然会折返的,咱们得趁早离开。”
阮宁点了点头,在张曀仆和长弓的搀扶下,重新走到了大路上。
看着四周被雷火弹炸的惨不忍睹的山壁,阮宁皱了皱眉,说道,“这地方,只怕是不好躲藏。”
被他们用雷火弹一炸,这附近可以藏身的地方几乎无一保留,若是那些截杀之人发现不对劲杀回来,仅凭他们三人,别说是打不过,就连逃,也是没有多大机会的。
张曀仆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谁说我们要藏了?”
“什么意思?”阮宁满眼疑惑的看着张曀仆,问出了一旁的长弓也想问的话来。
张曀仆抬眼看着右前方的一处乱石,嘴角溢出了一个满意的弧度,说道,“咱运气不错,这地方,我之前刚好来过。”
见阮宁和长弓面上还是有些不解,张曀仆将腰间挂着的酒囊取下来,饮了一口所剩不多的烈酒,长出一口气,才说道,“那地方,是一个地下坟场。”
“地下坟场”四个字一出,阮宁和长弓面上都出现了几分惊喜。
见两人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张曀仆笑了笑,说道,“走吧,咱们时间可不多,得提前布置布置。不然,这份大礼可就送不出去了。”
随后,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张曀仆指着的那块满是乱石的地方,四处看了看,很快便寻觅到了一处隐藏在乱世之下的入口。
张曀仆搀着阮宁进了那入口之中,将她藏好后,又探出头来,对守在乱石堆边的长弓说道,“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
长弓点了点头,随后如同没事人似的,倚在一块乱石边。将足有一人高的弓箭放在身旁,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所剩不多的箭矢。
不多时,马蹄声渐渐的响起。
长弓抬头望去,见着黄沙满天飞,眼底划过了一抹冷意。
在心底静默了十个数后,他站起身来,握紧了手中的弓箭,引弓拉弦,一支还染着血的箭矢便“倏”的一声飞了出去。
“噗”“咚”
箭矢穿透皮肉的声音之后,是一人不甘不愿从马背上跌落的声音。
“在那边,他们在那边,给我追!”一阵短暂的惊慌之后,那些追杀之人发现了长弓的藏身之处,立刻追了过来。
长弓不慌不忙的在乱石堆中变换着位置,时不时一个转身,用手中的弓箭,收割掉一个追兵的性命。
“妈的!给我分开追!”一声令下,近百追兵立时分散开来,从乱石堆的不同方向往中间围拢。
长弓看着手中的最后一支箭矢,眯了眯眼,转身朝着那地下坟场的入口而去。
“找到了,他在这里!”一声带着惊喜的大喊传出,散在地下坟场的追兵们立刻围拢了过去。
可当所有的追兵聚集到了一起之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