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皇陵。
林长歌步伐沉重地一步步走向前太子的墓葬。
阳光满目,却融化不了心中的荒凉。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林长歌看到了墓碑前摆放的祭品,不由苦涩凄凉地笑了。
想不到时隔数年,还有人记得他这个声名狼藉的人。
是齐瑾涵吗?
不出所料,等来到墓前,林长歌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一盘如意红豆糕是齐瑾涵的手艺。
他伸手朝其中一块捏了捏,不禁无奈地笑了。
几年过去,这齐瑾涵的手艺还是没一点长进,做的糕点依旧硬的噎死人不偿命。
目光转动间,林长歌意外发现一个绿色的物什在两个盘子中间的缝隙中夹着。
他拿起一看,才发现是一个绣有合欢花的绿色香囊。
这让林长歌疑惑不已。
因为香囊、帕子之类的东西一般是关系不同寻常的男女才会相互赠送的。
难道今天除齐瑾涵之外,还有别的女人来过?
肯定不是何雅珺,因为何雅珺还病着,根本不曾出府。何况何雅珺已经知道他还活着,又怎会来坟前看他。
不是齐瑾涵,不是何雅珺,那会是谁?
林长歌边思索边打开香囊看,里面并没有别的,只装了满满一袋合欢花。
就在这时,在合欢花淡淡的香气中,林长歌突然闻到了另一种熟悉的香味。
姽香!
难道是她?
林长歌不知道自己为何第一时间又想到了慕若菱,他只知道,当想到这个可能性时,他的心在颤抖,手也在颤抖,浑身都在颤抖,而眼眶更是灼热到刺痛。
他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努力平复着受了极大刺激的心。
过了许久,林长歌才重新低头看向手中的香囊,片刻后自嘲地笑了。
怎么可能是慕若菱,定是他又在痴心妄想、自作多情了。
慕若菱在忙着筹划报仇之事,怎么可能有空闲、有心情来看他这个根本就不在乎的人,她应该早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但想到报仇,林长歌不禁又联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难道慕若菱被齐嵘背叛伤害之后,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后悔了,所以才来看他?
林长歌想不明白,也不敢确定手中的香囊就是慕若菱的。
他站在墓前沉思了会儿,最终小心地把香囊收入了怀中。
不是说慕若菱调制的姽香能七日不散吗?这个香囊究竟是不是她的,七日后应该就能知晓。
直到太阳西斜,慕若菱才被齐瑾涵依依不舍地放出宫。
谁知,回程的马车刚启动,就听宁广宇试探着问道:“三姐姐,你今天那样和皇上说话,是不是还想进宫啊?”
慕若菱没有刻意隐瞒,但也没有很明确地表态,只说道:“我是想进宫,但最终还要看皇上的意思。如果皇上选我,我就进宫,不选,就不进。”
宁广宇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我看皇上那态度,十有**会选三姐姐入宫,这可是三姐姐的终身大事,三姐姐应该提前和爹娘商量好才是啊。”
慕若菱闻言,掀开车帘郑重叮嘱宁广宇,“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爹娘面前,四弟不要提今天的事,到时我自会和爹娘说。”
“这……”宁广宇觉得很为难。
他和爹娘都是不同意三姐姐进宫的,可现在三姐姐却悄悄计划着要进宫去。
如果他不告诉爹娘让爹娘阻止三姐姐,那万一三姐姐进宫后过得不好怎么办?他岂不是害了三姐姐一辈子?
慕若菱见宁广宇闭口不答,加重语气问道:“四弟,我方才说的话你可听到了?”
宁广宇纠结了会儿,最终无奈地投降:“好吧好吧,就当我眼瞎了耳聋了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桑儿听到宁广宇无比怨念的语气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猛然意识到自己笑得不合时宜,又连忙伸手紧紧捂住了嘴巴。
慕若菱放下帘子,看着桑儿也沉声提醒道:“还有你,老爷夫人面前不要多话。”
桑儿重重点头许诺:“小姐放心,奴婢的嘴巴一向是最紧的。”
得到两人的保证后,慕若菱这才放下心来,正准备靠在车厢上歇息一会儿,突又想起一事,再次掀开车帘问宁广宇道:“四弟知不知道靖老王爷最近在忙什么?”
她很好奇,那天穆王爷被抓走之时在靖老王爷耳边说了什么。
看靖老王爷那不敢置信的样子,肯定是听到了什么大秘密。
而从穆王爷当时的反应来看,应该是猜到了齐嵘要拿自己做替罪羊。
会不会穆王爷向靖老王爷透露了齐嵘做的某些见不得人的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倒可以想办法把靖老王爷拉入自己的阵营中加以利用。
靖王府可是掌管着守卫京城的六十万军士,若有靖王府做后盾,以后行事会方便很多。
宁广宇听到问话,皱眉仔细想了想,说道:“寿辰那天过后我就没再见过靖老王爷,只是听说靖老王爷最近好像病了,整日闭门不出。三姐姐问他做什么?”
慕若菱不动声色地说:“没事,就是随口问问。”而后放下帘子,开始靠在车厢上琢磨事情。
第二天用过早饭,慕若菱正在房中翻看书卷,突然有个丫鬟匆匆走进来说:“三小姐,宫里突然来人送了许多东西,说是皇上特意赏赐给三小姐的,夫人请三小姐马上过去一趟。”
齐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