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的物资,自然需要成千上万的人来转运。
从长江逆流而上过了益州后,就得走陆路了,与其用载重千来斤的牛马车运输,王正选择了载重两三百斤的人力独轮车。
长期干重活,哪怕是牛马也不可能只吃草,不然可使唤不了多久,必须得喂食豆类等粮食才行。
而一匹牛马的消耗,并不比三个人少多少,哪怕人干重活得吃肉。
一个高瘦的汉家少年推着一辆独轮车,吃力的走在前面,独轮车压到一颗鹅卵石后,小少年顿时吃不住力,车上面两百多斤腊肉顿时倾倒了下来。
一个矮壮的巴人汉子连忙停下自己的车子,上前帮助汉家少年重新装载腊肉,并说着推独轮车的诀窍。
“你推车子可以稍微走快一点,千万不要害怕它会倒下去,只要不是下坡,你走得越快,它反而越是稳当,用的力气就越小一些,你越是慢慢走,它越是摇晃,反而更费力。”
独轮车的原理其实和单车差不多,越慢越不好掌握平衡,越快越是稳当。
两人把腊肉重新装载好之后,汉家少年把肩带挂到肩膀上,提起车把手后,依照巴人汉子的指点,把独轮车推快了一些,果然感觉稳当了不少,于是笑道。
“谢谢罗大叔,你的办法还真行。”
罗大叔回去推着自己的独轮车,乐呵呵的说道:“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听说大管事弄出独轮车的时候,就已经交代下来了,你到大营报道的时候,没有人教你吗?”
汉家少年有些懊恼的说道:“当时看见成堆的粮食和腊肉,我整个人都懵了,根本记不住那些小娃娃讲了些什么。”
“哈哈。”
巴人汉子大笑,揶揄着说道:“腊肉和粮食有什么稀奇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在这里干一天不是就有一斤腊肉和五斤粮食了吗?”
汉家少年脸色红了红,有些羞恼的说道:“那是你们渝州皇庄的人才不觉得腊肉值钱,咱们益州这边的农家子可没那么多腊肉吃。
虽然最近几年靠着大管事的法子,咱们这边日子也好过了一些,可还是比不得你们渝州,吃肉都得隔三差五才能有那么一顿。”
巴人汉子点了点头,“没有笑话你的意思,我那只是习惯说法而已。”
“我知道,就是这样才更气人,你们真是命好,有大管事在你们身边,听说你们那里的小娃娃读书不但不要钱,还能不吃不喝?”
“啥叫白吃白喝?那些吃喝的东西还不是咱们这些人合伙弄过去的,当然,有时候那些已经做事了的学子会回来捐献一些。
咱们一没有要朝廷的,二没有要大管事的,怎么能说不吃不喝能?总得来说,那些东西可不是白来的。”
“那也好啊,有钱的出钱,没钱的也能沾点光,我们这边就不行了,有钱的跑大城去了,留下来的都是些苦哈哈。”
巴人汉子想了想说道:“以后不就好了吗,这条路打通后,你们大把活干,只要勤快,给大管事干活可不少工钱。”
汉家少年有些惆怅的说道:“可是以大管事的本事儿,这战肯定打不了多久,到时候我们还不是回到原来那样了吗?”
巴人汉子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听说就算不打战了,这条路都不会撤销,所有大营都会保留下来,以后渝州和青海的货物交易就靠这条路线了。
而且大营保留下来后,大管事就会派遣匠人和学子入住,你们要是有心,就可以到大营学习点学问或者手艺什么的。
只要有了学问和手艺,以后不管走到哪里,都不怕没好日子过,如果成绩或者手艺好,听说还会被学子和匠人举荐,到时候不管是去渝州还是长安,总是个奔头。”
汉家少年若有所思的问道:“去大营学东西要钱吗?”
“不要钱,不过听说吃喝得自理,如果实在没办法,听说可以帮忙干活换吃喝,当然,如果你成绩特别好,被学子或者匠人看中了,那吃喝就不成问题了。
那些能被派出来做事的匠人和学子,他们可是有钱得很呐,一个月能领到的钱听说比县尊都还要多,你要是能被他看中,他们肯定会好好教导你,不可能让吃喝的事情耽误了你学习的时间。”
“学子教授学问我知道,那些匠人都会教授点啥?”
“啥都教,百工方面木匠、石匠、铁匠什么的全都有,牲畜方面养鱼、养鸡、养鸭、养猪、养牛什么的,种田方面果树、蔬菜、粮食什么的。
反正你能想到,想不到的那里都有教授,随便学一样,学好、学精了,出来就是人才,不说别的,只要有门手艺,在渝州就不怕没房子没婆娘。”
五十里路脚程快点半天就到,到了大营后,当天就不准再运东西了,可以留在大营休息,也可以自己回去,结账要现钱也行,也可以开个条子拿回去在上一个大营去领。
汉家少年到了大营后,开个条子,就拉着巴人汉子在大营里面闲逛了起来,想要巴人汉子给他具体介绍一下大营的情况。
每个大营都是大同小异,只要在这里弄清楚了,回去后心里自然也就有了数。
这种事情,基本上所有大营都或多或少的发生了一些,这是王正离开渝州的时候就定下的策略,不管李治怎么安排渝州一系,王正都打算让渝州一系走出渝州了。
而作为同根同源的益州,就是王正的第一个目标,沿途的各个大营就是一个个据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