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抚过,青草随之招摇,清晨明亮的阳光下,一只雄健的猎豹高高跃起又重重的砸了下来,挣扎了几下之后,慢慢静止了下来,猎豹脖子上颤动的箭杆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赞婆策马飞奔过去,一个俯身就把百多斤的猎豹提了起来,感叹道:“我大军过处本应诸邪退避,你却偏偏跑来晃荡,这不是故意找死吗?”
赞婆话音刚落,眼角余光就发现有黑影从高空掉落,感觉转身进去,就见到了人生中最恐怖的一幕。
有小碗大小的琉璃罐带着火光从天而降,凡砸中任何东西都会应声而碎,散碎四溅出刺鼻的液体后,继而瞬间冒出一蓬火光,凡被火光沾染上,拍打滚扑哪怕是用水浇也不会熄灭。
火罐如雨滴,火焰如水溅,火罐雨滴只是稀疏的沿着吐蕃大军一扫而过而已,还有一小部分飘散到了吐蕃军阵之外,可即便如此造成的后果也是极为恐怖的。
直接砸中就算加上身边被溅射到的人其实并不多,可瞬间造成的恐慌,让被火焰灼烧的士卒翻滚扑火、亡命奔逃之下,把火焰沾染给了其他人。
外围可逃,中间的人则逃无可逃,两万本部人马,在极短的时间内这这么损失了一成,轻伤者不计其数。
最严重的还是禄东赞的车架也被砸中了一个琉璃火罐,哪怕身边的护卫不顾伤亡的抢救,禄东赞的情况依然不怎么乐观。
赞婆飞马来到禄东赞的车架面前,此时的禄东赞已经快进入弥留之际了,躺在侍卫怀中不断下意识的喊道:“赞婆,赞婆啊。”
“父相,父相,我在,我在这里的。”
赞婆赶紧翻身下马,来到禄东赞的身边,亲自扶着禄东赞的腰背,抓起禄东赞完好的左手,大声的喊着自己的就在身边,因为禄东赞紧闭着依然不停流泪的眼角,证明禄东赞暂时是看不见了。
禄东赞死死抓着赞婆的手,沉声说道:“赞婆,好儿子,父相不行了,你别说话,好好听我说,不然恐怕来不及了。
你别听族人吓喊,这不是天灾,更不是天神的惩罚,这只是王正给我的警告,父相只是运气不好中招了而已,真是恐怖啊,满天之下管你什么王侯将相,中者必死。”
禄东赞感叹完,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前段时间你二哥传来消息说达日城有天灯能飞天而行,还送回了制作图纸和样品,让我小心王正的飞天之术,呵呵,我只当是无稽之谈,人又怎么可能飞天呢?
现在看来是我盲目尊大了,自己办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别人办不到,特别是对于王正来说,办到任何事情都不足为奇。
刚刚我已经问过侍卫了,琉璃罐掉下来的数量并不多,所以,这只是王正给我的警告,可是他的警告也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咱们这次起码得损失三成人马,后勤的牛羊群应该还会损失更严重一些,他选择在这个位置动手,意思很明显,他想咱们投降大唐,他不会给你退回去的机会的。
你也无路可走了,赞普容不下你的,带着族人降唐吧,以后让子孙拜在渝州一系的门下,弃武从文是最好的选择,以王正现在表现出来的战争形式,纯粹的武勇已经没落了,谋略才是最重要的。”
“父相,你~。”
“不要为我当心,父相荣耀辉煌一生,奈何天授王正,现在年纪大了,死在王正手里其实是最好的结局,不然又能如何呢?
难道去长安过幽禁的日子吗?
相比起来,这样的结局很好很好,所以,你可以转告你二哥,不用对王正抱有仇恨,保持对强者的尊敬,好好在大唐重新开始。
大世就要来临了,只要努力,你们还有腾飞的希望,还可以带着家族重新走上辉煌,在大唐主导的大世中,做一个唐人,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
“水。”
禄东赞喝了一点水润喉之后,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父相呢给你的指引就这么多了,至于怎么选择,随你吧,现在安营扎寨。
安抚伤者,传令后方人马就地驻扎,派人跑到山上挂上白旗,等着王正派人来受降吧,安排好事情后,来陪着我,父相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走时希望有个儿子在身边。”
赞婆的命令传达下去之后,各部不断有飞马来报,损失情况和禄东赞估算的大致相当。
禄东赞在挣扎了两一个多时辰之后,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赞婆虽然有些伤怀,不过还是打起精神来处理各种事情。
现在自己必须得主事才行,哪怕要投降大唐,也必须得把人马聚合在一起,如果任由人马星散了,自己就算降唐,待遇也不可能太好。
午时末,有一个热气球降落在了挂着白旗的山顶,赞婆孤身来到白旗处,看着王武苦笑道:“王将军久违了。”
王武打量了一下赞婆,点头笑道:“赞婆,三年不见,你倒是显得沧桑了不少。”
赞婆语气悠悠的叹道:“作为大管事的对手,又怎么可能轻松得起来呢?”
“这倒也是。”王武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既然挂上了白旗,那就说说你们的要求吧,我兄长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不该提的就别提了,浪费时间而已。”
“哪有什么要求啊。”
赞婆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军中受伤者颇多,大管事若是能帮忙救治一二,吐蕃就感激不尽了。”
王武笑道:“这是我们的本职而已,这个确实不算要求,就这一个?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