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锦鲤滩,一路上不停有人上船,带来了不少皇家农庄的消息,不过消息很是杂乱。
有人说农庄大管事为了学生,报仇把渝州张氏坞堡给灭了,连刺史和别驾都被杀了。
有人说是为了解救学生,才灭的张氏坞堡,甚至整个渝州都被灭了。
也有人说农庄大管事被人家反杀了,渝州毕竟是上州,有两千士卒,几万青壮,岂是那么好灭的。
消息真真假假的混杂一起,让王武王英两兄妹根本无从分辨,于是决定还是在锦鲤滩下船,打探一下情况再说。
不过下船前,王英私下里给了官船管事一两银子,让人家等她一盏茶的时间,要是等下打听清楚要找的人确实去渝州了,他们再上船愿意多给五两银子。
锦鲤滩就在江边,兄妹两骑马上岸很快就遇到了人,一个十五六岁的巴人姑娘,带着一群巴人拦住了他们。
看对方人多势众,王武立即驱马站到了前面,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拦住我们的去路?”
拦住王英他们的真是罗小妹,“这地方是我的,你问我是谁?你们两个小家伙又是谁?来这里干嘛?”
王英打量了一下罗小妹,皱眉反驳道:“胡说,这里是皇家农庄,怎么会是你一个巴人女子的,我们找这里的大管事,我们是大管事的家人。”
罗小妹试探性的喊道:“王英王武?”
王武有点诧异,王英却大大咧咧的说道:“既然知道我们的名字,还不带我们去见你家大管事?”
“嘿嘿嘿。”
罗小妹笑道:“你家兄长可不在这里,他已经搬去渝州了,这地方他已经让给我家了。”
王英一直在打量眼前的土地,此时听见罗小妹的话,立马就不乐意了,“胡说,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可能让给你,你是谁啊?就算让给你了,我也得要回来。”
“那可要不回去了,一万多头猪仔,三万担粉条换的呐,你愿意退给我吗?”
王英对此嗤之以鼻,“切,你有那么多东西?我才不相信呐。”
“你爱信不信,自己问你兄长去。”
“去就去。”
王英立马调转马头就要离开,罗小妹眼珠转了转,喊道:“喂,王英,我跟你一起去吧,咱们自己划竹筏去,比官船可快多了。”
王英狐疑的看着罗小妹问道:“你该不会是想害我,免得我把农庄要回来吧?”
罗小妹都有些无语了,叹了口气说道:“你想多了,这样的农庄你兄长根本就不稀罕,再说,我要是那样的人,你兄长能把农庄换给我家吗?”
王英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坐官船下去吧。”
罗小妹无奈,“真是个谨慎的小家伙,好吧,那我也和你一起做官船吧。”
王英王武骑马在前,罗小妹带着几个族人在后,一行人向官船走去。
至始至终,王英兄妹两人都和罗小妹保持着一段距离,要是不够谨慎,兄妹两人也走不到这里。
第二天,当王正拿着一节甘蔗啃着,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王武王英和罗小妹三人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下。
“你们三个怎么一起来了。”
王英一下子扑到王正怀里撒娇道:“仲兄,我好想你,我来看你了,高不高兴?”
王正点了点头,说道:“高兴,不过你先别说话,王武,你说,怎么会带着王英跑来这里了。”
王武支吾了半天,啥也说不出来,王英想插话,被王正给瞪的咽了回去。
“想着怎么撒谎就肯定很困难,以你的脑袋,不管怎么瞎编都会被拆穿,所以,直接实话实说吧。”
王武被逼得没办法了,最后涨红了脸喊道:“我在家里把人推下坡摔死了跑出来的,咋样?”
“不咋样?你确定人死了吗?”
“不知道。”
“行吧,既然已经来了,就先安顿下来吧,别想那些事情了,我帮你把事情弄清楚,再想办法了结了吧。”
王正又转头看向了罗小妹,“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罗小妹倒是光棍,并没有用王武兄妹做借口,直接实话实说道:“嘿嘿,我想看看你是咋种甘蔗的。”
“那就去看看吧,外面正种着呐,有什么不清楚的来问我,学会了回去好好种,明年沿江那些农庄的甘蔗种子就交给你们了,放心,我出钱给你们买。”
“仲兄,啥是甘蔗啊?”
王正从怀里掏了几节洗干净的甘蔗出来,一人给了他们一节,“这就是甘蔗,和吃甜杆一样的吃法,尝尝吧。”
甜杆其实也是高粱,不过子实产量不高,杆有甜味,经常种来给小孩子当零嘴。
王英刚用嘴把甘蔗皮撕扯了下来,立马就眼睛一亮,“比甜杆还要甜好多啊。”
王英兄妹两到渝州的时候,渝州发生的事情,也被加急文书传回了长安。
一州刺史身亡,别驾谋反,州城化为灰烬,这可是通天大事,使用六百里加急,只用了两三天的时间,就把消息送到了长安。
古代车马慢,那也是相对来说而已,一匹好马跑个二三十公里的时速并不难,百里一个驿站一换,日夜兼程,一天时间跑个千里路不成问题。
开始拿到渝州的文书,李治还以为真的是张氏谋反了,等陆陆续续收到别州的文书,才弄清楚了事情的大致来龙去脉。
“无法无天,那小子真是无法无天了,一个小小的皇庄管事,居然就敢聚集巴人牵制州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