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牵引术听着很高大上,其实只是个很简单的小法术,割破何雅正手指弄出几滴血,涂抹在特制的罗盘上,再掐诀念段晦涩难懂的术语,那血便会分离出一点点,形成小箭头。
箭头所指的方向便是血亲所在的方向,顺着找过去,等遇上要找的人,箭头会自动消失。
不过,何晓婷第一次施展的血脉牵引术还是以失败告终。
并非业务不熟练,念错术语掐错诀什么的,而是忘记有特定目标,必须拿沾染上所寻之人气息的东西做引子。
罗盘上有好些小箭头,找出其中两个起来可真不容易。
“你得回去拿他们用过的东西来,”何晓婷说。
何雅正既然下定决心来告状,自然不会中途反悔,立刻答应,揪着何雅楠做司机,载他回家去拿。
待到两个小辈离开后,何晓婷斜眼看着何明荥道,“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事?”
何明荥爽快的承认,“知道。”
“那你怎么不管?”何晓婷问。
“他没求助,族里不好插手,”何明荥坦然的道,“多管闲事得到的不一定是感激,还有可能是憎恨。”
要是何雅正自己想不开,顾念着亲情,他肯定不会动手。
“还有呢?”
“就这些,哪里还有什么,”何明荥说。
“少来,”何晓婷一点也不淑女的翻了个大白眼,“有手机这般方便的联络工具,直接把人喊回来就是,还用得着去找?”
何明荥苦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快点说,少废话,”何晓婷催促道。
“我这就说,您别急,”何明荥稍稍整理下语言才道,“阿正年过三十还没成家的打算,族老们闲着没事就去盯梢,想看看他是否有心上人,却发现他身上有两只贪得无厌的吸血虫。”
孝顺爹娘是应该的,可不管不顾的要钱,没有半点慈父慈母之心,可以说是很过分了。
打那以后,何明荥就有特别关注那一家子,要真把孩子逼上绝路,哪怕会惹人嫌,他也会出手干预。
“你们来老宅之前阿楠不是给我打了电话,听说是阿正有事找,我估摸着是来告状的,于是提前联络那对渣爹娘,让两人赶紧回来。”
何明荥打电话时信心满满的,却没想到会遭到拒绝,理由是身体不舒服,在医院看病,还说医药费不够,希望家主能支援点。
人在万里之外,有没有生病全靠嘴说,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他让人回来,那边就说住院,这未免太过巧合。
他没想到族里竟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气得浑身哆嗦,挂掉电话便吩咐几个心腹找人。
乘船坐飞机总会留下痕迹来,肯定能找到人。
不过,常规的找人方法需要时间,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询问何晓婷,没想到会有惊喜。
如今拐子猖狂,何家也有不小心走失的孩子,有这血脉牵引术,也能试着找找,还能给其它需要帮忙的世家施恩。
想到这,何明荥哪里还有心思去想惩治何雅正那对渣爹娘的办法,语调激昂的道,“阿紫姑姑,您能否再念遍术语,我想录下来。”
刚才太激动,都没录音。
何晓婷却拿着罗盘翻来覆去的看着,眼中满是不解,“阿正说他爹娘是一块去环游世界的,怎么这里显示与他血脉最亲的两个人身处不同的地方。”
“不对,我打电话时都有接电话,”何明荥蹙眉,仔细打量着罗盘,然后也发现不对,“这些小箭头都指着东南方向。”
何家的大本营可是国都,老宅处在中心区域,族人们四散居住,箭头的方向不该如此整齐才对。
难道是姑姑的术法有问题?
何晓婷也以为自己是念错术语,歪头认真回忆几遍,最后笃定的道,“我没弄错。”
两人面面相觑,同时想到个可能。
既然术法没有问题,那就是人有问题,阿正或许并非何家血脉。
何明荥的脸瞬间黑沉下来,咬牙道,“她怎么敢!”
这里的她,指的自然是何雅正的娘。
两条粗些的箭头中,有一个是指着北方,何晓婷说,“阿正的爹娘应该就是在这边。”
何明荥微愣,“既然能猜测出来,为什么……”
话说到这里忽然明悟,“你是看出不对劲,特意找借口将他支开来?”
“是啊,”何晓婷耸耸肩,房,恰好听到他在打电话,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来找你告状,要是知道真相,保不齐会来个当场崩溃,你得想好该怎么解决。”
何明荥闻言也很为难,“要不就将这事瞒下来?”
“你是家主,不用问我的意见,”何晓婷摆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却又忍不住问,“他爹娘是不是很难缠?”
“可不是难缠嘛,”何明荥提起这个还有点暴躁,“何家规矩是成家后便没有年底的分红,阿正爹娘都是死不悔改的,宁愿被家族除名都不肯放过他。”
如今可不是封建社会,只要有钱,哪怕没有家族撑腰也能过得很滋润。
做儿子的何雅正就倒霉了,身份上天然的矮上一截,被无良爹娘缠着,哪怕是有理的一方,日子也别想好过。
何晓婷却是笑道,“兴许不是亲生的才好。”
“阿紫姑姑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阿正娘混淆何家血脉后是不是很生气?想好好教训她?”
“是。”
“你都这么生气,替别人养大儿子